这一巴掌力气好大,差点把契伯克利身子给拍塌了,他仄了仄身才勉强站住,猛回头,背后又站了一名精壮青年。
这家伙一定在军队里呆过!
这是契伯克利的第一个念头。这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精悍之气,他的肌肉不像达尔蒙特那样发达得夸张,但每一条都充满了爆发力,眼中蕴含的精芒好像两把利剑,刺得契伯克利几乎不敢与他对视。
柏丽亚娜兴奋地跑上去,拽住青年的手:“哥哥,你和大哥一起回来了?”
青年显然比达尔蒙特热情健谈得多,主动向契伯克利摊开双手:“剑齿虎尤利乌斯,向您问候。”
摊开双手表示手中没有武器,心中没有敌意,这是南方丛林部落通用的礼节,契伯克利也连忙摊开手道:“契伯克利,帕格其亚诺部落的落难者。多亏柏丽亚娜小姐及时援手,要不然,我早变成一堆白骨了。”
柏丽亚娜叽叽喳喳把他救了契伯克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不光尤利乌斯,达尔蒙特和贝儿也认认真真地听。
等柏丽亚娜讲完,尤利乌斯对契伯克利叹道:“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啊,这里叫做鲜血丛林,不是有经验的猎手,久居此地的部落民也不敢乱窜。”
契伯克利笑道:“看来太阳神还没有放弃我卑微的性命,能够遇上各位,真是我的幸运。”
尤利乌斯道:“那么,我再来介绍一下吧,首先这个大块头,达尔蒙特,四兄妹中的大哥,战士;然后是二姐贝儿,占卜师;三妹柏丽亚娜,你已经认识了,法师;小弟塔瓦里希,那小子整天游来荡去,现在不知道……下来!”
随着一声暴喝,尤利乌斯的身影一闪即逝,咚的一声,他拽着一个浑身是草的家伙落下来。
被拽下来的正是塔瓦里希,他嘿嘿笑道:“哥哥,大哥二姐三姐,我回来了……哎哟!”
达尔蒙特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尤利乌斯给塔瓦里希扯扯头发上的草,对契伯克利笑道:“让你看笑话了,老四就是这个样子,习惯就好。至于我呢,虽然和他们不是亲兄弟,但相处时间久了,和一家人一样。”
契伯克利赞道:“这么和睦的一家人,真让人羡慕呢。不过,贝儿姐刚才说占卜、风暴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柏丽亚娜快速地把贝儿的占卜说了一遍,达尔蒙特和尤利乌斯都皱起眉头。
尤利乌斯道:“贝儿是占卜师,这是古代流传下来的秘术,既然她说有风暴,就一定会有风暴,要早作安排。这里地势比较高,水淹不到,但墙和屋顶的木板得加固,从明天开始,全力以赴加固房屋。我厚着脸皮说句话,契伯克利,既然来了,就别闲着,跟着达尔蒙特和柏丽亚娜去伐木,怎么样?”
契伯克利大喜:“那当然!我也是这个团体的一员,怎么可能光看不动呢?”
于是,他们草草用了一顿便饭,其实这顿饭一点也不随便。主食是烤制的大块岩甲山猪肉,岩甲山猪能跑能跳,浑身都是结实的肉疙瘩,用果木做柴烤出吱吱作响的油脂,再涂上几种不知名果子鲜榨的浓汁,真是肥而不腻,实而不柴,一口一嘴油;酒是达尔蒙特自己酿制的土酒,拔开皮袋的木塞,一股浓郁的酒香从鼻孔直奔肠胃,喝一口,酷烈火辣的味道顿时把全身的热血都点燃了。
眼看契伯克利一双迷离双眼已经离不开两姐妹,再喝下去恐怕要失态,尤利乌斯赶紧端来一大碗浓浓的菜汤,金黄碧绿的野菜喝在嘴里柔软顺滑,咝溜钻下肚里,暖融融的舒服。完事以后他和塔布里希一人一边架着契伯克利到达尔蒙特屋里,往床上一丢。片刻之后,契伯克利的呼噜震天响。
贝儿低声道:“他睡熟了?”
达尔蒙特上前一把抓住契伯克利脚腕,单手把他头朝下倒提起来使劲晃了晃,他依然酣睡不醒。达尔蒙特把他朝床上随手一丢,拍拍手,笑道:“喝地狱龙舌兰也敢直接对着袋子吹,真是活腻了。还有塔布里希配的瞌睡药,野猪都能放倒,这废物?切!”
贝儿长出一口气,使劲按按胸脯:“可睡着了,他那个眼神,真讨厌!”
达尔蒙特和贝儿是达克和伊莎贝拉装扮的,因为两人只会说几句简单的萨奎尔语,只好少开口。
达克问尤利乌斯——其实是尤潘基:“这废物怎么回事?没见过女人?看把拉拉吓的!”
尤潘基道:“阿特拉斯军中有规定,凡是军人,必须禁绝男女之事。一旦有类似情况,会被去势逐出军队。”
达克惊道:“这么狠?这不是逼着他们打光棍?”
尤潘基有些尴尬:“其实,这几百年来,这一条规定是越来越松的,现在能身体力行的恐怕没几个了。”
塔布里希好奇道:“要这么说,这家伙挺能憋的嘛。柏丽亚娜,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哼,胆小鬼,只敢偷看两眼。”
塔布里希一脸坏笑:“要是胆子大一些呢?”
“割了。”
塔布里希大惊:“咦咦,这么狠?”
柏丽亚娜侃侃而谈:“妈妈跟我说过,见了女人走不动路的家伙最没出息,割了是为他好。”
“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
“我说你长得不丑却找不着老公——都被割啦!”
“你也想试试对吧?”
尤潘基不搭理两个开始斗嘴的青春期问题儿童,看着烂醉如泥的契伯克利,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