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任何希望的局面之下,瑞恩冷静下来,赤手空拳地撕开了所有难题,战胜了不可能,战胜了大自然,也战胜了宇宙法则,硬生生地开辟出了一条生机。不仅完成了自我救赎,同时也代表着人类重新抓住了地心引力,在宇宙的残酷生存环境之中,悄然诞生出了全新生命。”
渐渐地,蓝礼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依旧不太清晰,只是些许灵感碎片,但摆脱了桑德拉-布洛克版本“地心引力”的影响,潦草地勾勒出男性角色版本的“地心引力”。他需要更多具体化的象征。
“你观看过今年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作品’生命之树’吗?”蓝礼的提问让阿方索稍稍愣了愣,思绪似乎没有跟上,于是,蓝礼接着解释到,“在这部电影里,前面三分之一的画面十分值得深思。导演将地球生命与人类生命交叉并置。”
“一边是地球的诞生,从宇宙大爆炸到寒武纪、侏罗纪,生命从无到有,单细胞到复杂的人类,还有自然的变化以及地球的改变,一直到恐龙的灭亡,还有人类的诞生;另一边则是人类的孕育,放置在显微镜底下的细胞、细菌和胚胎。其实,地球的起源和人类的诞生是相通的。”
“生命之树”是一部十分深奥的电影,观众在观影之前,必须对科学、哲学、宗教以及生物、天文等相关领域知识有一定的了解,否则,那些画面的隐喻和暗示是无法真正感受到的。
就蓝礼个人而言,他不喜欢这样的作品,因为它更像是美国式保守天主教对信仰、对宗教、对生命的自我解读,缺少了真正宽容和包容的心态;但从艺术角度来说,画面、构图、摄影以及情节设置,确实是值得研究的。
“正是生命之树的枝桠伸展的地方,我们看到无从探源的光芒,广袤的星云,移动的星辰,成形前的星球,太阳和月亮被黑风暴所阻挡,给予生命能力的一道道闪电,汩汩地悸动着的原始湖泊,史前植物动物,缓缓舞蹈的水母,双髻鲨,栖身河岸的恐龙,一个胎儿的眼睛,以及最重要的,初生的孩子。”
这不是蓝礼自己的话语,而是“生命之树”的开篇,诗意盎然的散文,寥寥数笔,勾勒出了地球的起源和生命的诞生,还有自然的变幻。
“我的意思是,我们站在地球表面上,仰头观望生命之树,窥探到的是宇宙的浩瀚;那么,我们置身于外太空,低头俯瞰地球和生命,那么我们看到的又应该是怎么呢?生命之河的流淌,生命火山的爆发,还是沧海桑田、时光荏苒的虚无,我们犹如沧海一粟般,渺小,却伟大。”
无疑,蓝礼比阿方索更进一步,站在了更高、更广、更深的角度,赋予了“地心引力”更深奥的含义。甚至摆脱了性别的桎梏,模糊了生命体之间的差异,仅仅只是以“生命”来指代。
阿方索细细地品味出了一些玄机,“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呈现出来呢?”
“如果是女演员的话,画面呈现出来的可能是一个子/宫,暗示着生命的诞生;而男演员的话,画面呈现出来的则是一片虚无,或者一片混沌,然后犹如宇宙开始时的那一个大爆炸,砰,生命开始了,时间也开始了。原本是没有一线生机的,但他却刀砍斧凿,开辟出了一缕希望。”蓝礼渐渐地将自己的思绪具象化,角色的形象轮廓和表演的方式脉络,慢慢地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啊哈!对!”阿方索恍然大悟,打了一个响指,但随即就再次陷入了沉思,“不对,这样的构图还是太过简单了。我们应该更加深入一些,等等,剧本需要做一些调整……”
想着想着,阿方索就无视了蓝礼的存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