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汉子道:“到得今天,屈指算来,也不过是四年而已,你却已经身负绝世武功,名震江湖,当世之中,除你之外,料无别人了。是以你独走赤峰山,力擒四匪首之时,江湖上都不知道你乃是当年的状元郎,更不知道你其实是半途学艺,都以为你是自幼在深山上习武,此刻艺成下山。”
白衣人肃然道:“这完全是恩师恩德,若非遇到他,时某现在也仍然是一介书生罢了。”
“你可记得,当年他说要教你习武,举庄哗然,人人皆笑他异想天开,可是谁能想到四年之后,你便有此功力?这说明他没有看错你,你资质确实过人。但是他传你武功,看中的又岂止是你的天赋和悟性?他说你耿介刚直,能于浊世之中,独洁其身,但亦容易因此惹祸,不习武无以自保,而当此内忧外患之际,你武功练成,亦是家国天下之幸,这才教你这一身武功,是不是?”
白衣人点头。
“这些年来,你与他亦师亦友,肝胆相照,名为师徒,实如手足,如此情义,怕是世间罕有,如果你携这一身武功,投敌事夷,反屠我国百姓,他将成为千古罪人,以他赤子之心,必悔恨之极,终生以你为死敌。而我呢,我引他见你,又该当何罪,我又有何面目立于斯世?唯有一死以谢百姓罢了。”
他一掌按在天灵盖上,对华铁胆道:“华兄弟,如果我死了,你嫂子性情刚烈,料来也不会苛活,则老老小小,就烦帮忙照管了。”
他回过头,看着白衣人,平静的道:“时兄弟,刘某的生死,便在你一念之间,你来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