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道:“话虽如此,但是我奉了盟主之令,要带沈小姐回寨,半路上突然回去,那是抗令,而且神风寨离此千里,日落之前,我们又如何赶得回去?”
时小官人道:“白头领,你座下这坐骑,那是西域异种,此刻到日落,尚有四个时辰,以你的脚程,只要不走大路,抄近道而走当能赶上。”
“可她们……”
“她们几个可以不必担心,有我在,绝不会让她们有任何闪失。”
白雪道:“这怎么行,万一你……”
时小官人道:“白头领,我如果真想害你们,你觉得有必要用什么卑鄙手段吗?”
白雪一时语塞。
时小官人道:“白头领但请放心,一则我不会对这几个姑娘不利,二则,我也不会借机到百胜山图谋什么,我只送到寨前,你就别再犹豫了,这已经是留给你们的唯一存活的机会。”
“不对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要说让神风寨马上给朝廷修降书,借朝廷之威,帮他们躲过这一劫,我还觉得象这么回事。可是你说的是我们,四十八寨……”
“是四十九寨。”
“对,四十九寨的人围剿一个神风寨,为什么我们还要指望投靠官府来躲此一劫?这不是太荒唐了吗?”
“确实荒唐,可是事实却是如此。”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可是姜盟主或许已经明白了,正因为他明白此刻身处险境,才要求你们几个,连夜回百胜山,脱离险境。”
“我们十万雄兵,要剿灭一个神风寨易如反掌,我真不知道险从何来。”
其实白雪听他这样说,已经暗暗担心,想从他口中套出什么。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你是说,这一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圈套?”
时小官人沉吟一下,说道:“我这样说吧,如今番人猖獗,朝廷羸弱,敌强我弱,绿林好汉虽有不得己聚义上山的理由,可是继续下去,只会加重内耗,倾国之力,与番人一战,尚且力有未逮,再如此内耗,让番人渔翁得利,趁机而入,那我朝必败无疑,番人豺狼成性,野蛮无情,如此一来,受害的不仅是朝廷,我中原百姓,恐怕会面临灭顶之灾。如果你是朝廷,或者你心系国家,民族,你会怎么办?”
“内忧外患,我……我不知道。”
“内乱未除,外敌难拒,长此下去,遭殃的会是谁?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大家联手一致对外,你说是不是?可是万一做不到,那就只有……”做出一个一刀往下砍的手势。然后说道:“既然姜盟主深明大义,不愿投入番邦,何不借此时归顺朝廷,为国家添良将强兵?”
白雪道:“可是,大伙儿对朝廷余恨未消,只怕很难答应。”
时小官人道:“一切只看造化,白头领。为了南朝百姓,请无论如何,走这一遭。我时某跪请答应。”
他说跪便跪,竟然当真跪下。
白雪连忙下马,说道:“时小官人请起,奴家如何消受得起?”
时小官人道:“这是为天下苍生之拜,请白头领速速返回,把此信当众读了,然后请姜盟主早修降书,争取明日早朝之前,派人送到朝廷,一切都还有救,晚了就来不及了。还有这个令符,乃是时某的信物,白道上的好汉,都会看时某的面子,不会与你为难,至于黑道上的,以百胜山的名望,也不可能会有障碍。黑白两道皆可无忧,所以你无耐担忧什么,只顾抄近路走,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
白雪接过他的信,迟疑一会,还是告辞而去。
沈丹墨原是和她共乘一骑,她将马骑走,看来只能陪那时小官人徒步走到百胜寨了。此刻日正高升,还是炎热天气,骄阳似火,虽在树荫下,仍觉热浪逼人,别人有内功,倒也罢了,她没有内功,又是出身官宦之家,自然是难受得很,一想到等会还要徒步上山,不知有多辛苦,心下叫苦不迭。
时小官人目送白雪驰远,长长地吐了口气。回头对沈丹墨道:“沈小姐,久违了。”
沈丹墨擦着汗道:“我们素未谋面,何出此言?”
时小官人微笑道:“沈小姐芳名远播,你没见过我,却不等于我也没见过你。”
沈丹墨不好接话,原来她的才女之名,在士大夫中也被广传,再加上姿色甚佳,慕名者不计其数,少不得有暗中爱慕者,不敢明说,却利用一切机会一睹芳容。难道这位时小官人,当时也曾有这种行径?
时小官人何等聪明,居然也猜到了沈丹墨的念头,笑道:“小姐不必乱猜,事情并非如你所猜。在下乃是狂人,与令尊又是知交,若想见你,自然会直说,不会拘礼的。”
沈丹墨一想也是,以此人性情,恐怕不会跟风,别人越是说她好,他越是懒得关注。否则以他与父亲的关系,多找借口到沈府上,碰上的机会自然增加,但他一次也没有来沈府。
时小官人道:“其实我见过你,却是因为……这事也解释不清楚,算了,我还是别解释好了,免得到时有人找我算帐。我们赶紧走吧,送你们回百胜山去。”他吹了一声口哨,一匹白马从前方过来,停到他身边,他对沈丹墨道:“小姐请上马。”
沈丹墨知他是要和她共乘一骑,她是官宦人家,授受不亲的古训劳记在心,要跟他共乘一骑,难免会有肢体接触,如何使得,本能的摇头。
时小官人道:“小姐放心,听说你虽出身官宦,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