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卫所。
雨夜下,灯火通明。
院门口站岗的士兵,在雨水中站的笔直,手握着火枪,睁着眼警惕四方动静。
一旦有人员进出,无不得接受他们最细致的查验,确认无误后才能得以通过。
院子里,一盏巨大探照灯摇摆,不时映照出底下一队队身着雨衣,手握着火枪,正无缝交叉巡逻的士兵。
很明显,相比往日,今晚的防卫措施要更加严密了。
事实上,并非是今晚才这样,从白日里那场杀伐开始,这里的防卫就已经升级了。
蛮子也并非只是一味猖狂,他们也很清楚他们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们在为可能到来的报复,而做着最充分的准备。
其实应该是不会有人会蠢到跑到山卫所来送死的,但谁又说的准呢。
就像之前也没有人认为,在如今的明珠,还有人敢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们的兵士下手一样,可结果呢,用头颅被摆成京观,地上用他们旗国人的血留下了挑衅的“杀”字。
面对这种悍匪,就算是一向猖狂的蛮子,也不敢掉以轻心,不得不做尽量周全的准备。
当然,山卫所的工作人员,在心底还是并不会太担心这里的安全,他们更多的目光还是放在了外界。
从那场屠杀开始,他们就严密的关注着明珠各个角落的动静,随时等待着那群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冒出头来,施以雷霆打击。
真正的准备并非是放在了这里,而是放在了外面那些更可能会引来报复的地方。
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山卫所的所有人都极为迫切抓获那群胆敢与他们大旗皇国为敌的悍匪,这不止是雪耻报仇,更是因为他们也感觉到了安全受到威胁。
耗费这么大的精力,都拿这些人没有办法,那一旦这群及其危险的反抗分子再行凶,下一次被斩掉的头颅,谁知道会不会是自己?
所以今晚,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
扎好了口袋,就期待着这些该死的反抗分子早点露面。
山卫所主官韩在寇也在等着,而且,他比手下人要更为迫切。
已经事发一个星期了,他的压力其实很大,不仅仅是要给那些被杀的军人一个交代,同样他必须要保证那些生活在明珠城的旗国人的安全。
否则,会是无尽的政治压力向他袭来。
此刻,包括韩在寇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等,甚至在希望这群反抗分子会不会吓破了胆。
不负众望,在刚刚入夜的时候,他们终于等来了想要的动静。
南区一家旗国人经营的商铺遭遇了袭击,夜色下,突然出现数条人影,手持利刃冲进商铺,极其迅速的斩杀了店中所有人,并且嚣张的一把火点燃了店铺。
大雨也浇不灭被火油点燃的商铺,这么大的动静,顷刻间便被传到了山卫所。
接到消息的韩在寇,心底最先涌起的不是愤怒,而是欣喜,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敢来。
当即下令,早已在各处做着充分准备的蛮子兵,立马一扑而上,去迎接那群已经入坑的目标。
韩在寇知道,这还没有完,今晚绝对不可能安静。不过,他很期待,冒头的越多越好,只要露出的行迹越来越多,他就有能力将他们全挖出来,一个不留。
只是有时候,幸福总是来的太突然。
“长官,南区长亭街哨口,我旗国十名巡逻兵士被上百人围杀,我支援部队赶至,最终我方死伤七名士兵,对方当场击毙二十三人,余人逃窜,正在追击……”
“东区,长宇先生别墅遭上百名手持利刃的黑衣人突然袭击,事发时长宇先生正在为其子举办生日宴会,数十名旗国人前往祝贺……”
“北区,旗国投资的元茂服装厂起火,四名旗国人被困,我部队正在参与救火……”
“情报处曾干事家中遭遇持枪悍匪突袭,其妻儿被绑架……”
“吴江码头暴乱,数百人冲击码头……”
“租界一间会所爆炸……”
“西区一间钱庄被抢……“
“我们山卫所马场遭投毒……”
“驻兵本部附近发生爆炸,梁将军打来电话……”
……
“混账!”韩在寇镇定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冲着正络绎不绝跑来他这里汇报情况的爆喝道:“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
这是他要等的消息吗?
连山卫所马场被投毒这种事都出来了?
“我们查过了,闹事的是……青年社!”见他发怒,有人脸色发白,战战兢兢道。
其实还用他说吗?
韩在寇还能不知道这些人是青年社?
除了青年社,明珠还有谁能有这份能量,顷刻间让这座城市处处硝烟?
“砰!”韩在寇又是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随即盯住一人狠狠道:“青年社突然暴乱,为什么我们没能预警?”
“这……”那人额头冷汗直冒,颤颤巍巍道:“刚刚得到消息,此次暴乱,是青年社杜先生直接对青年社十二堂主秘令,并且十二堂主均被扣押在青年社本部……”
听他的意思,似乎十二堂主之中也已经有了他们的内线。
只是即便如此,韩在寇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杜先生此举毫无疑问是已经有了防范,甚至早已经知道十二堂主中,有人出了问题。
“该死,该死!”韩在寇大怒,也不知是在骂那情报部的人,还是在骂杜先生,来回踱了两步,他陡然抬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