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嘴角此时泛起一抹微笑,又喝了一口茶,然后低下头看着茶杯里的水道:“你只要宁儿安好,其他的你都可以忍痛放下,可是你没想到,在你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情况下,宁儿却在昨晚被我派出去了,你唯一的妹妹在你面前差点遇难,你看着她主动赴死……你不得不不愤怒,不得不悲伤,不得不憋屈,与王妃如此深仇,你都决定放下,可最终竟然还是保护不了宁儿,那你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新仇旧恨,多年集聚的心结,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看着宁儿躺在那儿生死不知,你不再管她能不能被我治好,你只想释放你的杀意,无论如何这一次决不再忍了……王妃你不能杀,难道连杀一个梅志峰给妹妹报仇,也要受到压制吗?也不行吗?”
这段话在耳边响起,
铁雄神情发楞,但顷刻,他脸上骤然通红。
很明显这段话之中的意味只有一个,对墨白的怨!
“六爷,我绝对没有如此想。”铁雄坚定摇头。
“你知不知道,在密室中,你曾向我出手。”墨白却对上他的眼神,声音很轻。
“不可能!”铁雄陡然站起身来,连退数步,面色刹那惊慌。
“向我出手的不是你的本意!”墨白没有再让他坐下,反而神色越发平静了,眼神和他对视:“任何人在那一刻要阻止你,你都会出手,你为了杀梅志峰,走火入魔了!”
“砰!”铁雄当即单膝跪地,脸色发白,他知道,六爷不可能说谎,此事只能是事实:“铁雄该死!”
“若你真的该死,你在向我出手之时,你就死了。又哪里有机会,再去考虑杀不杀梅志峰,杀不杀王妃?”墨白摇摇头,声音开始沉了一些。
铁雄一怔,不解此话何意。
“刚才我便说过了,你想杀梅志峰,甚至想杀王妃,没有错。”墨白继续道:“我让你见梅志峰,又让王妃去地牢,就是给你机会,让你去杀。”
“六爷!”铁雄嘴唇翕动,却无声,这时候。他不知该说什么
“我并不是说笑,先前你动手杀梅志峰我没有拦你,你杀王妃我一样不会拦你,并且我已经做好了你杀了他们的准备,”而墨白却站起了身来,转过身去瞭望远方:“和你一样,从王妃来明珠,我也想了许久,到底该如何处理她。”
铁雄闻言,低下头,他相信六爷的话,因为他知道六爷并非无情之人,不可能完全不去顾忌他和宁儿的想法。
墨白的声音继续响起:“不让你杀梅志峰,想必你能明白原因。”
铁雄低头沉吟片刻,他也不傻,虽然之前冲昏了头脑,但这一刻细细凝思片刻却道:“您抓来梅志峰,是为了逼道门诸人杀千蛮之命来自证清白,将他们彻底推向蛮子的对立面,是为了大局考虑,并非是为了杀敌泄愤。若是杀了梅志峰,一来当道门杀了蛮子复命之时,您没法向道门和天下人交代,二来也会彻底与梅真人成为敌人,真人阁下在道门影响巨大,您杀了梅志峰,梅真人极有可能会将此罪迁怒于国朝,更加不会影响道门来帮助国朝抵抗外敌,反而会针对国朝。这和您的意志不符合,您并非要与天下势力为仇,只是想要逼他们出手抵抗外敌。”
铁雄还不知道道门已经被墨白正法的事,因为他被关在地牢中,没有墨白的命令,没有人会对他说什么。
,不可置否道:“那我非但不理宁儿那份仇怨,反而还要救王妃又是为何?”
这个问题,铁雄便不答了。
他再如何冲动,只要还有理智,也知道这不是个能回答的问题。
杀王妃,就是一个大逆不道的话题,从最初到现在,他们两人的交谈之中,铁雄从没有直言一句要杀王妃,始终都在避讳。
他不说,墨白却自己开口道:“就算不提她是我的王妃,单只说她是林华耀的女儿,我们就杀不得她。”
墨白转身,看向铁雄,眼眸深邃:“如今国朝值此,旗国在我土地上横冲直撞,国朝虽在抵抗,但却节节败退,形势很不好看,我曾说过许多遍,我们最终会赢的,但如何赢?”
铁雄咬了咬牙齿,还是开口:“您说过,必须全民抗战,统一抗战!”
墨白闻言,点点头:“国朝如今四分五裂,各自为战,更互相之间多有猜忌,你坑我,我坑你。不提外部环境,就拿国朝内部来说,我父皇定武帝,指望消磨外系部队,而保留自己的嫡系部队,有好装备便给嫡系,让外系地方成军,吃苦恶战,就这么打,怎么可能是旗国的对手?”
铁雄自然不会当着墨白的面评价定武帝的事迹,只能低头沉默无声。
“可我父皇为何如此,因为外面林华耀与众军阀虎视眈眈,他害怕自己实力受损,将来镇不住林华耀,所以他明知这么打,打不赢,也还是只能这么打下去。结果就是恶性循环,军阀们谁是傻子,你让我去打,可以,但他们真打吗?无不是拉着部队跑一圈,就报上去打不赢,战损多少……你追究他责任,他有理由,你得给钱,给装备,给军饷,他才能打硬仗……”
事实上,如今便是如此,旗国军械是精良许多,士兵素质也的确是强悍,但在我本土作战,他们在天时地利人和上面却不占忧,我国朝随时响应便已百万级的兵马,真正要一心的打,岂会是如今的局势。
“天下势力,军阀虽多,但真正能挑旗的也只有国朝正统,与林氏叛党,如今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