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突然如此,竟连一时半刻都无法保证?”张总长脸色慎重到了极点,目光凝重,直视张丹师,那眼底深处有着隐晦的愤怒一闪而过。
先前张丹师曾下过诊断,明王应还可续命些时日,却突然出现刚才那一幕,差点便误了陛下大事。
“按道理本不应如此……”张丹师此刻也是眉头紧皱,眼中有不解,口中喃喃了一句。不过此刻,也顾不得去想这些了,对着张总长沉声道:“明王如今已是完全靠老夫强度元气续命,虽从脉象看来,足以强撑一时半刻,但明王到底生机已绝,意外随时可能发生,所以为防万一,还请张总长从此刻起,务必派人小心看护,在老夫回来之前,但有任何不妥,请立刻知会老夫!”
张邦立眼见刚才那一幕发生,其实不用张丹师交代,也会这么做,此时也没办法去追究张丹师先前的诊断,他也确实怕了,点头应许道:“好,张丹师也请务必抓紧时间,否则恐夜长梦多!”
“张总长说的是,还有,明王如今已醒来,伤痛袭身之下,必然会剧痛难忍,虽有老夫一口元气为其镇压,但要忍下痛楚,也仍需心志坚定,而观明王……所以还需小心安抚,万勿不能令其心绪大起大落!”
张邦立望着张丹师快步而去,眨眼间便不见得背影,长长吐出一口气。
眼神思绪微闪,随手招来兵士,下令派人看护明王,这才转身朝着房间内走去。
还未进门,便只听到房间内传来一道痛苦,而又气急败坏的声音。
“哎呦,疼啊,疼死本王了……”
“狗东西,竟敢行刺本王,本王誓要将你们千刀万剐……”
“阿九,还不快扶本王起来,本王要去见父皇……”
……
张邦立嘴角不由狠狠一抽,随即又是面色微紧,张丹师有交代,要让他平静,心绪不能大起大落。
想到这里,连忙大步而进,然而,却是陡然一愣。
却见明王竟是真的正在被那小厮扶起来,却似乎引动了伤处,此刻顿时一声痛呼:“啊……”
这声痛叫,真犹如杀猪一般,震撼了张邦立的心悬。
“混账!”张邦立心中大怒之下,想也没想便是一声怒喝:“来人,将这小厮给我拖出去……”
他的声音还没有说完,却见那明王满头大汗之下,眼里泪光嶙峋,五官因为痛楚已挤压到了一块,但却在一见他之下,却是立马气急败坏,大呼:“张邦立,你来的正好,嘶……快,快去通禀父皇,有人行刺本王……”
这声音断断续续,其间痛呼不断,让张邦立的心也跟随着七上八下,连忙快走几步来到明王身前,安抚道:“殿下万勿激动,陛下已经得知此事,已第一时间捉拿凶犯……”
“好,好,本王这就去让父皇诛其九族……阿九,快扶本王起来!”明王大叫。
阿九在一旁,眼里不时出现阵阵茫然,但却还是习惯性的要遵明王令行事。
“慢!”张邦立一声急喝:“明王殿下,请稍安勿躁,陛下雷霆震怒,正在严刑审讯凶徒,特交代明王殿下,务必安心养伤,稍后便会立刻派人来接您进宫!”
明王听此一言,这才稍顿,却坐在床上,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的痛楚,涕泪横流不断,口中虚弱道:“痛啊,好痛啊,你,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去啊,快去让丹师来为本王止痛……”
张邦立经历过太多大事,但此事遇到这么个货,也着实是头上冷汗不断,深怕这家伙,突然之间便倒下身亡:“好,好,明王勿怒,我这就去,这就去!”
眼神又看了一眼那站在一旁的少年阿九,心道,不能让他留在这里,否则还不知道会不会真将明王扶下床来……
可正欲出声,却只听明王又冲他骂道:“你没长眼睛吗,这里全是血……还不赶紧收拾!”
阿九望着明王,不等张邦立开口,立刻躬身:“是,六爷,小的这就去!”
说完便直朝外面跑去。张邦立见这一幕,倒也不敢阻拦,又对明王道:“明王殿下,我命人扶您躺下……”
“滚!”然明王却大怒:“还不去找丹师,你是想让本王疼死吗?”
张邦立面色一黑,再不多言,只得由着他去,看他还能骂人,想必一时半刻问题不大。
却不想身后有传来明王虚弱的骂声:“狗东西,都是奸臣,都想害本王,待本王面见父皇……”
张邦立背对着明王嘴角狂抽,却只得佯装并未听见,出得门来,对兵士沉声道:“好生照料明王!”
“是!”兵士应道,随即进屋。
却不想还没走远,便又听到屋内传来咒骂:“废物,一群废物,竟让本王受伤,该杀,该杀……”
“殿下息怒……”又兵士声音恭敬!
“哎呦……滚,都给本王滚!”
……
房间里,几名兵士静静守在稍远处。
虽然明王一直咒骂,但他们自然也不敢离开,而还好最后明王似乎也骂累了,慢慢停了下来。
只是此时令兵士们,紧张中又有几分古怪的是,不知不觉,明王竟盘膝坐在床上,如道家人一般,开始了打坐。
没听说明王修道啊?
兵士们心中想着这个,但却也没人去深究,他们只要明王不吵不闹,不出问题便行了。
除了他们之外,则还有一个人,不时进进出出,那便是阿九。
他在收拾房间,明王吩咐的,也没有人再敢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