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任砸第一个筒子时,神挑子一直无动于衷,冷眼旁观,好像那些筒子跟他没有半毛关系。
但是,现在这个筒子是由他自己亲手砸破的,筒子和他之间似乎立即建立了某种联系,他不由自主地半蹲半跪在泥巴堆里,用手抓起一把铜钱,放在眼前审视半晌,然后扔掉,继续抓起另一把,既然筒子破了,他现在无力回天,唯一能做的,是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枚正品铜钱,以便尽量减少损失,如果真的有真品铜钱,拍卖之后,他能从中分到四成拍卖款,不至于血本无归。
任青也蹲下来寻找。他想趁此机会,测验一下自己在鉴宝方面的实战能力。
钱鉴则站在旁边,作壁上观,他既不心疼筒子被砸破,也不相信能够从一堆废品里找出真品铜钱。
杨任胸有成竹,他没有像神挑子和任青那么瞎找,他打开手眼,冲地上来回扫了两遍,从阵阵黑光中浮现起一圈淡金光晕。他弯腰,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枚铜钱,非常简单,然后轻松自在地走到桌子边,扒掉铜钱上的泥巴,慢慢欣赏。
这枚铜钱和一个硬币差不多大小,外圆内方,上面布满古铜色的铜锈,铜钱上刻着四个篆体小字“开运通宝”。
“大齐朝开运通宝,盘古纪元七千三百年发行。”一行文字浮现在杨任的脑子里,这是对于这枚铜钱的精准鉴定。
“你来用鉴铜笔鉴定一下。”杨任向任青招呼道,后者还在目不转睛地望着在地上那一堆废品铜钱和泥巴堆里胡乱摸索的神挑子呢。
“你已经找到了?”任青很吃惊,走到杨任身边,伸手接过铜钱,打开鉴铜笔,对着铜钱扫描了一番。
鉴铜笔的屏幕上亮了绿光,并且出现了一行文字:“大楚朝开运通宝。”
“哇塞,这是大齐朝开运通宝。”任青眼睛一亮,激动地叫了起来,“开运通宝是大齐朝英宗开运元年铸造的,距今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主要是为纪念南北运河开凿成功而铸造的,如果这枚绝对是真品铜钱,价值区间应该在二十万到三十万之间。”
台下的观众正在凝神静气等待结果,听说,杨任找到的铜钱是真品的开运通宝,一个个眼睛发亮,但是很快,他们的眼光又重新变得暗淡起来。
“这枚铜钱是小英雄随便找出来的,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真品铜钱哪里这么好找?如果这么好找,咱们也不需要找所谓的大师代挑了!”
“再说,谁也不敢说小英雄跟神挑子不是一伙的!”
“对呀,否则他为什么要跟神挑子分成呢!”
围观群众一个个变得无比警觉,对于杨任所找到的真品铜钱根本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热烈反应。
“真的是开运通宝?”正埋头在泥巴堆里找铜钱的神挑子听说找到真品的开运通宝,从地上一蹦多高,立即跑到任青身边,眼睛盯着鉴铜笔上的屏幕凝视了好久,最后爆发出一阵喜悦的笑声:“哈哈,果然是真的!看来我买筒子的钱不会血本无归!”
钱鉴凑过去看了看鉴铜笔屏幕上显示的内容,眼睛一亮,心里嘀咕道,这小子走了什么运,居然找出一枚真品铜钱!
“各位,这枚开运通宝千真万确是真品,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可以从二十万开始起拍!”任青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变得跟欧阳金一样严肃,语气平静地说。
现场根本无人反应。
杨任明白了人们在担忧什么,他们在担忧,在他们拿到铜钱的那一刻,铜钱被调包,最后拍卖变成了上当受骗。
“各位,你们的心里是不是在想,我们验证铜钱的时候,铜钱是真品,拍卖结束后却变成了假的?”杨任和颜悦色,善解人意地问道。
“是啊,刚才不就是这样子的吗喧哗道,“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哪里玩的过你们啊!”
“你们在担心铜钱被调包,这很正常,我很理解。”杨任向台下挥了挥手,慷慨激昂地说,“这次我们将采取阳光竞拍。每个出价的人,都可以先上台,用鉴铜笔看过铜钱之后再出价。拍卖结束之后,最后胜出者,也是先用鉴铜笔看过铜钱,直接收下铜钱,然后再付款,这样,中间就不会有任何的猫腻。当然,如果你们不想买,也没有关系,我这枚铜钱是真品,不愁卖不出去。”
“这样的方法听起来倒不错。”有人点头说。
“这到可以一试。”
“刚才我就是太急着付款,拿到铜钱之后又没有进行验证,才导致上当受骗的。”之前的苦主用非常后悔的语气说。“假如在交货的时候,再次验证,就不会拿到假货了。”
“喜欢开运通宝的朋友不妨上台来鉴赏鉴赏。”任青拿着铜钱和鉴铜笔走到台子边缘,满面春风地大声喊道。
“看看也无妨。”“看看也不会损失什么。”有五个人从人群中挤出,怀着忐忑不安地心情上了台。
在亲眼验证了铜钱的真伪之后,这五个人开始变得不淡定了,对于资深铜钱玩家来说,看到真品铜钱,就跟登徒子看到绝色美女一样,心里难以抑制地涌出了一种把它据为己有的冲动。
“我出二十一万。”一个三十几岁的人抢先开口说,他的手握着铜钱不放,怕铜钱在中途被人调换。
“这位先生出价二十一万。”任青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柄木槌,像甘无成一样,很卖力地做起了掮客,神采飞扬地说,“开运通宝是大齐朝的通宝,在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