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空中最后一丝亮光抿去,银月的光辉开始洒向大地,本该是不安分的时辰,可是玉带河旁不远处的芒山上却是安静的诡异。
巨狼们的眼睛在黑夜中显得越发幽绿,尽管它们露出森亮锋利的牙齿保持着随时可以上前捕猎的姿势,可在锦绣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它们却好似训练最为有素的兵将一般一动不动,宛若最为真切的雕像一般让人惊叹。
这份毅力是人类无法比拟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锦绣面色未改,可是那三百多个西梁人却是有不少额头低下冷汗的,更有甚者脸色煞白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打算听天由命。
没办法,他们心动也无法说,他们认同也无法说,他们说的好听是西梁的勇士,可是事实上他们却只是生活在西梁土地上的普通人罢了,更有甚者,他们还是奴隶,在朝不保夕的生活中,他们所求的也不过是这战场上的解脱罢了。
如今能给他们活下来的希望之人,只有他们身前这几个身着华丽却不知他们心中疾苦的殿下们了!真是希望一向与众不同的九殿下,如今可以试着拼搏一把,不少人在心中默默企望着。
“你们这是都选择反抗?”锦绣唇角扯起轻笑,却是无端让人心凉,只听她喃喃道“比我预想的要少!真是可惜,我不想杀人的!”他嘴上说着不想杀人,可那挽在手中的银色弓弩却是立即绷紧了弦,弓弩上无色的箭羽闪着清冷的月光,更为他添了几分无情。
眼看着他隔着众人依旧瞄准了那方才朝他扔来巨斧的人,在场的西域人都绷紧了身体,就连巨狼也不例外,在这剑拔弩张的情况下,锦绣却仍有有闲情逸致在询问
“他们不敢说是因为你们的压迫,那么你们呢?却又是为了什么?”箭尖虽然不动,可是锦绣却是死死锁住了那先前朝他扔了巨斧如今破了肩膀却还不住闪躲的人。
“是因为喜欢现在这种生活吗?因为有人比你们更惨?或者说,无论西梁死了多少人,也轮不到你们这群殿下?你们如今的想要的究竟是北域的繁荣?还是踏上北域领土的虚荣?”
他说的露骨,带着那凉薄到极致的轻笑,越发衬的天下与人心在她眼中都如无物一般。
那之前朝着锦绣扔巨斧的那位殿下,看着锦绣那紧锁自己的箭尖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扒开被自己拽过来的两个士兵,站立到稍逊于斡勒纳郁的身后单膝跪下粗着脖子吼道
“使者,我跟随您的选择!我想看看我西梁究竟是变成何种不逊于北域的大国!请使者同意斡勒纳图的请求。”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盯着锦绣身下的那匹狼王,却是半点儿都不敢将目光移向锦绣,只晓得用自己最大的声音来说出这个可以改变自己一生的话。
“有意思,怕死吗?西梁的勇士?”锦绣看着斡勒纳图那颤抖的身子还有额际的冷汗,心中禁不住有些讽刺,这人面相看似忠诚,实则眼光散乱,难当大任,方才他第一个朝自己动手,自己本该礼尚往来才是,却不想,这人居然如此不想死。
“纳图不是怕死,纳图曾经发誓,纳图想要看看我西梁变得强大的那一天,如今侍者您的出现,却是让纳图看见了这个希望,纳图不要别的,只要侍者可以让纳图跟在您的身边看您如何挥洒天神的神迹,纳图便心满意足。”
他那憨实却也急躁的脸上很是忠诚的模样,仿佛单膝行礼无法表达自己的渴望,他双膝跪地,将两手均放在身前,将额头触在两手之间,就像是将身家性命全部交托与锦绣一般似的,
“你是第一个支持我的,那便不杀!”半晌斡勒纳图才听到那仿佛天籁一般的声音响起“起吧!”斡勒纳图呼出心中那一直压抑的一口气,这才抑制不住的咧开了嘴巴,连连点头应是后,便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因为肩上的疼痛而失礼。
却是不想下一秒斡勒纳图刚站直身体,刚刚抬头便看见锦绣屈指弹出一个水滴之物朝他射来,斡勒纳图本想大喊出声,可却是不想在不经意中他的全部注意都被吸引到这个水珠上了。
最后料想的被杀害却是没有,反而只觉得凉凉的水润感觉落在自己裸露出伤痕的那片肩头上,继冰凉之后感觉的便是麻痒,可当他低头的这一瞬间,不光是斡勒纳图愣了,就连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三百多个西梁人全部都愣了。
因为他们看见的不仅仅不是斡勒纳图身亡的样子,更是仿佛成了见证奇迹的人,只见斡勒纳图那肩膀被他巨斧削出来的伤痕却是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愈合。
一点一点儿,直至完好无损!露出他原本古铜泛着红的肌肤。而那神奇的水珠也再也没有了踪痕,一时之间,吸气声比比皆是,却是猛然间有一人大声说道
“使者大人,般斗也愿意追随您去看西梁那未来的荣光!只是般斗仍有一事相求,望使者大人答应。”
寂静无声中,那么突然出声的人一定会加倍受人瞩目,那人虽然身量高大,可是眼梢眉宇间却是透着青瑟,锦绣将目光移向他的时候,还看到他身旁那人放下刚刚还欲阻拦的双手。
“且说来听听!”他像是被挑起了兴趣,将弓弩与箭羽放在狼背上,双臂抱胸很是闲适的看向了方才说话的那个青年。
“般斗想知道这水滴是不是神水?若是神水是不是不单可以治伤,是不是还可以缓解肚饿?若是可以缓解肚饿与疾病,那么!不知道天神大人愿不愿意给我们西梁百姓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