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芒山上铺好了山路,安好了缆车,这村中的年轻人大多数都去西梁做起了生意,留守的就都成了老人和妇孺,当然,这里面的妇人不包括那些在村里纺织厂上工的那些。
若说从前啊,村里人对于生意人这个头衔,可能连想都不敢想,做生意你卖什么啊?怎么卖啊?这些问题你叫他们说,他们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可是如今他们拿把青菜都敢去山那头的西梁,足可见,这条山路的改变的一些东西。
今日的西城门热闹的很,吵吵嚷嚷的,来回搬东西的,其中还能看见月生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却原来,今日是刘于第一铲土的日子。
才四十多岁的刘老刚来青牛村的时候因为劳累完全就是一副年近花甲的模样,可是如今,他正挺直着脊背抱着若寒,顶着虽然斑白却顺滑的丝。一脸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家近日来消瘦了不少的儿子。
“若雪、若凌,咱们家就要盖新房了,你们高不高兴?”刘老用那双历尽了风霜的手挨个摸了摸身前两个丫头的顶,他们一家能走到这一步,岂是一句不容易便能说尽的。
“高兴、高兴!”两个小丫头穿着刘氏和锦绣娘准备好的新衣,正手拉着手站在刘老面前,虽然没有刘老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沧桑,但两个小丫头亦是红了眼睛,泪珠滚滚,配上这段时间养出来的白嫩肌肤,端的是一副可人儿模样。
“莫哭,莫哭,这盖房不是好事儿嘛,瞧你们两个哭的云姨心里也难过死了。”楚如玉见两个小姑娘掉了泪珠,忙不迭的拿了帕子给擦了,竟是也红了眼圈。
刚招待完客人的刘氏匆匆赶来,就见楚如云跟若凌若雪一大两小红着眼睛的模样,瞪了一眼边上看热闹的人,忙不迭的将楚如云拉了起来
“这大喜的日子,还是莫要掉泪的好!这不是苦尽甘来嘛,咱们该笑啊!”刘氏眼疾手快的拿帕子给楚如云擦了擦眼角,一边还不忘安抚两个丫头。
“等这房子盖好了啊,你们桂姨就该回来了,难道你们不开心吗?”刘氏故意说的挤眉弄眼的,一下子就逗乐了两个小姑娘。
楚如云见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方才看两个小人儿红着眼,她就想起锦绣曾经说过的,两个丫头娘的事儿,多好的可人儿啊,他们娘竟是如此对待,楚如云眯了眯眼,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房子盖好了,是不是桂姨就能给我做娘了?”若凌东瞅瞅西看看,扯着刘氏低声问道。
楚如云瞧的逗趣,毕竟,没有多少小孩子愿意自己爹给自己找后娘的,毕竟有后娘的孩子过得都不大好,这在哪儿都不稀奇。
刘氏闻言却是笑了,抬手点了点若凌的额头,同样压低声音问道“那姑姑问你们,你们喜不喜欢桂姨做你们娘啊?”
“桂姨很好,我们很喜欢!”这话是若雪回答的,她抿唇笑得可爱,已经初见往后清秀模样,如今更是乖巧的让刘氏心疼,将两姑娘搂紧怀里,刘氏叫了好一通心肝。
就在他们两大两小四个女子说小话儿这会儿功夫,老村长已经念好了祝词,刘玉福眉开眼笑的挖了第一铲土,月生一声吆喝也燃起了炮仗,噼里啪啦的让大家伙又是好一番祝贺喧闹,
附近几个村闲置在家没有做生意的青壮年尽皆在此,就连半大孩子都有不少,在挖开了第一铲土之后大家已经热火朝天的干起了活儿。
而这厢在远离招呼客人的君逸却是不知,泗水城早有一队快马朝着青牛村疾驰而来了....
“这些供品撤下后,都用来做菜,不用留!”君逸嘱咐了一句,也加快了脚步。
方才他可是听见了炮仗声响,虽然与刘舅舅不是嫡亲,但这些时日下来,那也跟自家亲人无异了,盖房这等大事儿忽略不得。
一把拉上还在记账的樊澈,随手推了一个人过去,两青年便脚下不停的来到了樊家院子的西侧,那里正是刘玉福选好的盖房新址。
看着已经忙活起来的人们,君逸面上荡开一抹笑,同身边的樊澈道“大家的日子都好起来了,也不知那丫头什么时候能回来。”
对于君逸时不时的念叨锦绣大家已经习惯了,更别说这个少年其实大多数都不需要旁人的回答,所以樊澈顿了顿就道“怕是快了,没听见最近的流言吗?少不了四海茶楼的动作。”
君逸闻言倒是回了神,沉吟道“却是如此,不过,我只遗憾自己怕是帮不上锦绣的忙了,本想着要在仕途混出个明堂呢,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樊澈看着君逸眼中那一瞬间的落寞,有心安慰,却不想还未开口,便听村中响起了一阵阵锣响,与村中的锣响节奏不同,这锣响很是欢愉,一声连过一声,“嘭嘭嘭”的很是热闹。
“哟,这又是哪家办喜事不成?”身后已经有人在猜测,可受灵泉水滋润的樊澈和君逸却是早就看出,那敲锣的穿的正是衙门里当差的衣衫。
樊澈眉头一挑,用手指道“莫不是那榜已经下来了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樊澈这说话声不小,而村里也早就知道君逸在泗水城参加府试,毕竟考童生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考场,顿时,就有人高声催促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是不是君逸的喜报....”一个妇人口中说着,脚下却是早就跑了开去。
闻声,那些除了干活的汉子留下了,竟是连大人和小孩都跑远了,反倒是将君逸这个正主忘在身后。
这时,听见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