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伯俙自始自终都不是那么的信任女真人,在来之前官家便对他说过完颜乌古乃的为人,这个人不惜出卖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人,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奸佞小人。
为此蔡伯俙特意多留一个心眼,在女真人安排的山谷之中交谈,万一完颜乌古乃投靠辽人呢?万一女真人把自己这支使团队伍当作是投名状交给辽人呢?
后果不堪设想!
官家说的,对于小人怎么防范都不为过,他连恩人都能出卖,更别说是大宋了,现在的完颜部能有今天可都是他谄媚辽人的结果。
耶律洪基对于完颜乌古乃这支讨人喜欢的哈巴狗可是极有好感的,简直就是当成了贴心的家仆,总是能送给他最为贴心的礼物。
这些消息别看远在辽朝上京,可蔡伯俙全都知晓,黑手可不是吃白饭的,他们已经以商贾的身份成功进入上京临潢府,因为商贾的身份他们可以很好的伪装起来。
所以流行这么一句话,不是好商贾当不得好黑手。
随手这段一节树枝扔进熊熊燃烧的篝火之中,秋季的枯木很多,而这里大多是松树,不少的松球上还有些松子,松子上的松油在篝火之中霹雳啪的炸响,发出一阵阵明亮的火光。
“这松子可是好东西,养人的很嘞!白白烧掉实在可惜啊!”
鼠三嗑着松子享受着其中不多但却极为醇香的味道对蔡伯俙埋怨,仿佛蔡伯俙把什么珍贵的宝贝给毁了。
“我心中有些不安。”
“你也是?!”鼠三稍稍提高了音量随即压低声音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仿佛女真人的诚意有些……我担心他们的胃口太大。”
蔡伯俙笑了笑,指着营地道:“所以我带了三千人马,那水茂说能给咱们马匹代步,咱们便有数百铁骑了,骑兵要快点装备起来,最少咱们有对抗突围的可能。哦,对了一路上地图的制作也不要放松,务必详细,这是官家特意交代的重中之重。”
鼠三点头道:“放心把,咱们路上可没松懈,所有的斥候已经被我洒了出去,都是最好的探入斥候,作图那是一把手好,绝对把所有的山间小道,土坡水流都给画上!”
“那我就放心了。”
蔡伯俙抬头望着天空深吸一口气:“让兄弟们打起精神,即便是事情成了,只要一日没有离开,便一日不能掉以轻心,别忘了辽朝可是统治女真多年,即便是生女真也有辽人的密探一样能进入女真人的土地上。”
鼠三为为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一切小心为上,但至少女真人需要咱们大宋的粮食,需要和咱们大宋贸易,只要他放不下这一点,咱们应该是安全的。”
蔡伯俙挠了挠头:“说的也是,若是他完颜乌古乃真的要和大宋撕破脸皮,辽朝灭国之日就是女真灭族之时!”
鼠三笑了笑,他早已知道:“咱们大宋现在不一样了,凛凛之威堪比盛唐,强汉,有大宋在咱们背后戳着,女真人也不敢乱来。不知你刚没感觉到,咱们官家对女真人和对倭国人一样……”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官家对于辽朝都没有如此不屑和鄙夷,但对倭国和女真人确实极其敌视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好似官家对倭国和女真的担心比辽朝还严重,虽然不知为何,但官家既然这么做了,我等也该为官家分忧。”
蔡伯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葫芦,巴掌大点的小葫芦一拔开香浓的酒气就弥散开来,鼠三怂了怂鼻子笑骂道:“即便是出来你也不忘了私藏,你这奸商!”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这可不是私藏,是官家赏的,我这是时刻提醒自己忠于王事……你抢什么,就这一瓶!”
虽然是在女真的土地上,可大宋的营地依然按照习惯作息,将士们早已熟睡,明天还要继续赶路,休息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
但在五百里之外的完颜部中却灯火通明,完颜乌古乃坐在虎皮的座椅上沉默许久才开口道:“这么说来宋人的使者是在提防我女真喽?”
水茂笑道:“应该不是,我瞧那领头的使者目露精光端是个机警之辈,而那副使也是精明之人,眼光颇为狡诈,可见行事谨慎。但主上,咱们真的需要宋人开设商贸,否则粮食,铁器等等奇缺啊!”
“谁说不是?!如若不然我女真男儿当天下与无敌!什么辽人,什么宋人,都将被我女真人征服!”
“主上英明!此乃我女真崛起之机会,可宋人愚蠢居然拒绝了咱们的提议,否则宋人和我女真人联手,大可不必千里迢迢的借道,也不必分兵,我女真人完全能杀的辽人丢盔卸甲,愚不可及啊!”
“嘿嘿!真的是愚不可及吗?宋人这是要独吞整个辽朝,不愿我女真人插手,可他们忘了,宋辽相争之日,便是我女真人崛起之时,这是宋人皇帝给咱们女真休养生息的机会,既然他们不愿我女真人出兵,那咱们就养精蓄锐,待双方杀的难舍难分,疲惫之时,咱们再去拾渔翁之利,岂不妙哉?!”
水茂连连点头:“主上说的是,咱们只需蛰伏便好,辽人将会变成丧家之犬,而我女真人即将入主上京,甚至是大宋的北京……”
完颜乌古乃仰天大笑:“哈哈……他宋主一直认为自己英明,可却忘了我女真,更忘了我女真的战力,即便是辽人都不敢和我数万余勇士对抗!”
水茂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道:“那咱们把地点换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