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人难道就不能拒绝大宋?眼下还并未满盘皆输!”
多保真眉头紧皱的望着父亲,只要一日不答应赵祯的提议,女真就一日拥有独立性,若是一旦答应下来,以大宋和赵祯的个性,绝不会允许女真人反悔。
“还未满盘皆输?到底要输成什么样才算是真正的输了?再回到原本在白山黑水中挣扎的过活?在回到与野兽争抢粮食的生活?再次回到给辽人打女真的日子?多保真啊!看清楚这个世道没有!
现在的大宋一如当年的盛唐,而大宋皇帝对我女真就如当年的黑水都督府,而这黑水军的名号就是原本黑水都护府的名号,若是咱们为大宋卖命,说不得以后还能再出一个渤海国来!”
石批德撒骨望着女儿的眼中充满了勇士不得不承认的绝望和无奈,女真不行了,在之前甚至能让辽人畏惧三分,能让女真人自治女真人,可现在,面对庞然大物般的宋朝,却是江河日下,虽然完颜部率领女真联军抗衡,可最终的结果无异于以卵击石。
石批德撒骨比谁都看得清楚,若辽朝是猛虎豺狼般的野兽,那宋朝就是巨龙,别说是小小的女真,即便是辽朝在不远的将来都将被碾成粉末。
如今女真的残部能成为宋朝的黑水军,成为大宋的爪牙,已经是万幸,何况他赵祯开出的价码不算低,女真人拼命所争取的东西不就是一个安稳的生活吗?
若是大宋能给予女真想要的生活何尝不能成为大宋的爪牙?最少女真一脉能延续下去,即便是和汉人通婚同化了,最终也如混同江的江水一般不分彼此。
石批德撒骨有着常人不曾有的东西,他这辈子最卓越便是眼光,在这一点上甚至超越了乌古乃,他相信,以后的大宋还会融入更多的蛮夷,最终这些蛮夷都将变成汉人,都将为大宋牧守一方…………
最后,他只对女儿说了八个字:“因势利导,顺应大势!”
多保真看着不再言语的父亲,微微点头,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错过,当初他把自己嫁给乌古乃的时候说过,乌古乃必将成为辽朝统治女真的心腹,而自己也必将成为完颜部的主母。
最重要的是,父亲曾经说过,乌古乃虽然能成大事,可为人不当,小人作态早晚有一天会害了完颜部,可当初自己不听父亲的劝阻,只想嫁给一个带领女真人走上繁盛的“英雄”,现在看来,他并非英雄而是一个“狗熊”。
“既然如此,阿玛你好好休息,明日女儿便带你进宫,相信大宋皇帝也希望与你这个唐括部的首领直接说话,可比女儿这个传声筒要让人舒服的多。”
石批德撒骨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皱眉问到:“你觉得大宋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多保真张口就准备嘲讽一番,但随即默默不语,抬头往向窗外西面的宏伟建筑微微皱眉道:“女儿也不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年在大宋的东京城禁中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也作为完颜部的使者来过,再加上现在已经算是对皇宫的内外都熟悉了。
皇后,后妃们,包括已经出嫁的公主和赵祯的贴身近侍女儿都能说出个一二,唯独大宋皇帝女儿不知该说他什么,女儿看不透他,虽然近在眼前,却总给人一种远在天边的感觉,不,应该是说坐在云端的俯视我,俯视众生的感觉。”
石批德撒骨望着女儿的样子笑道:“看来在你心中大宋的官家才是真正的英雄?”
多保真并没有否认,而是皱眉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是,他确实堪称英雄,但却也只是大宋的英雄……”
石批德撒骨摆了摆手道:“这世上的英雄哪有什么国家之分种姓之别?只要能成就惊天动地的一番伟业,便可堪称英雄!”
多保真转头问到:“那这么说来,他赵祯在阿玛心中便是一个英雄咯?”
石批德撒骨仰天大笑:“你这问题端是让人难以回答,总是如此刁钻咄咄逼人,他赵祯没有治罪与你已经是大气量了,连你阿玛我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多保真坐倒石批德撒骨的身边,望着自己的父亲小声道:“阿玛打算以鸿胪寺奏请入宫?”
石批德撒骨点了点头:“这是当然,你觉得你自己的脸面能带着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大宋的皇宫之中?还是一个女真人?之前是人家不在意,直接放你进去,阿玛可不同。
再说阿玛是唐括部的族长,唐括部要脸面,阿玛也要脸面!何况阿玛是堂堂正正进去的,便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中,谁也不能加害于我不是?”
多保真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能进出宫禁确实是宫中内侍和禁军的在受到上峰的意思放自己进去的,否则一路上也不会所有人见了自己视若无睹,而且三才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
当多保真离开庆丰楼出现在鸿胪寺外的时候,三才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并且鸿胪寺的官员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所需的一应文书,一个女真部族的首领面见官家能这么快的办好一切,没有三才打的招呼谁也不信。
在北京城的官员和百姓看来,多保真和官家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当然这比不是一种恶意的揣测,哪个帝王没有一段fēng_liú韵事?
多保真已经习惯了大宋官员的目光,对自己总是如后宫嫔妃般的眼神,其实她哪里知晓,官员们望她的眼神与宫中妃嫔完全不同,而是一种如看待没藏黑云一般的眼神。
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