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赵祯还没说什么,霍老七就向衙门内的牲口棚走去,他知道又该自己出马了……殿下肯定是要捉拿妖僧归案。“这小子倒是机灵了,知道殿下还会让他去,自己先去马棚牵马去了,哈哈。”“公堂之上休得嬉笑!这货要是敢有怨言孤就让他天天跑腿!还治不了他呢!”赵祯撇了撇嘴用不着彭七提醒,霍老七今天满脸的幽怨,自己岂能不知他心中的小九九,不就是没给他升官吗?黑手中属他忙前忙后跑的最多,也是他打探到消息最勤快,可就是要磨磨他的性子,这点事情都忍不住,往后岂能重用!围观百姓越来越多,都是听说太子审案而来的,这种热闹可不是平常能见到的,连一些士子文人也都挤在人群中,小贩干脆在开封府府衙的门口摆起了小摊,各种热饮子,面饼子供应,这案子审了一天,人们也围观了一天,主要还是路上耽误的时间有点长。赵祯咽着口水的看着门口的百姓大吃二喝,毕竟现在是审案子,没有结束就去吃饭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想起后世官僚作风的拖沓,赵祯恨恨的咽了一下口水:“彭七,派人回东宫捎个话给语嫣,就说孤今晚要吃酱肘子!”“殿下俺能不能派俺去……”“想吃饭?门也没有!孤在这挨饿,你也得跟着,否则孤更饿了。”“咱们先歇会,等吃饱喝足了再审不是更好吗?”彭七在听到酱肘子后也是咽了一下口水,他不明白为何殿下就不能吃过再审案子。“苦主还在堂下,没给人家交代咱们如何能对得起良心,还好是冬天,否则这么长时间尸体怕是都……诶!让玉莲早日入土为安才是真的。”此时的赵祯看着白布下的少女心中不是滋味,昨天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烂漫少女,晚上却因为一碗充满母爱的“良药”送了卿卿性命!人群已经议论开了,先是骗人的妖道,再是害人性命的妖僧,舆论的风向已经开始倒向理智的一面了:“要我说这些个妖僧妖道就应该流放到沙门岛!和尚不好好念经为官家祈福,道士不躲在山上清修下来骗人,真是咱大宋的祸害!”“可不敢胡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一个老学究拍了一下说话的年轻人训斥道。看是上年纪的学究拍自己,年轻人并不恼怒反而笑眯眯的说道:“嘿,老先生你一学究还信这个呢?不是常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嘛!”“非也非也,子是不语却没说不信!”一旁的胖子看两人把话题扯远赶紧拉了回来:“要我说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道士有好的,就像药王庙里的孙神仙,和尚也有好的,就像白马驮经的玄奘法师嘛!”“切~多少的和尚道士才能出一个德高望重者?看看咱们大宋的道观佛寺!和尚放长生库已经是众所皆知,他们仗着不用交税大收投献土地,已然成了当地豪强!客官您的炊饼,承惠五文~”小贩一边做买卖一边嗤之以鼻的说道。显然大多数人是赞同他的观点,年轻人又接口:“这有啥,在咱们大宋放利钱又无碍,官府的老爷也不管,投献土地又算啥,当官的自己还收人投献呢!今天这妖僧才是厉害,听说用的蟾酥行骗嘞!”“蟾酥是啥?”胖子显然没听说过拉扯这年轻人的袖子问道。“这你都不知道?蛤蟆身上的浆子嘛!”“别管他,你接着说!”一旁的听众打断胖子的问话急急的挥了挥手,把前半段补上才能更好的看太子审案嘞!他们还真想知道蟾酥怎么能行骗的。“这钱夫人不就是上了妖僧的恶当,把全部首饰和钱财给了妖僧换取所谓金蟾的蟾酥吗?那妖僧说是可以驱邪避祟,可结果呢!惨哟!”“真该杀!”“对该杀!”听他这么一说了解始末的百姓无不义愤填膺,这个时代的人心还是善良的,毕竟是受到儒家思想几百年的熏陶,连杀猪的屠户都知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赵祯坐在上首的暖阁内正跟肚子较劲,紧了紧腰上的白玉束带方才觉得好受些,苦苦一笑:“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家中有粮心里不慌!”“太子您说啥呢?”彭七没听清开口问道。正准备回答却听见衙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细细听却是百姓们叫嚷着“该杀!该杀!”“看到没有民心所向,孤今天便要杀鸡儆猴,让这妖僧妖道一块受刑以正视听!”彭七长了张嘴犹豫的小声道:“殿下,妖僧俺不知道,可那吕道人却杀不得……”“放屁!”赵祯的脸瞬间就扭曲变形“欺君之罪怎么杀不得?”“有说客嘞!道门掌教玄玄子亲自向皇后娘娘求情……连殿下您也欠他人情嘞!”“孤从未见过他,为何会欠他人情?”赵祯被彭七说的有些糊涂,好好的怎么欠一个道士的人情?“当年殿下生病是这玄玄子献上成药,让殿下不日康复的。”“还有这事?”赵祯惊讶的问道。“殿下当年还小怕是忘记了,也是从那以后这玄玄子才当上道门掌教的。”“哦?这次他来求情难道是让孤还他人情?”“这俺就不知道了。”嘈杂声再次响起,还伴随着响亮的鸣锣声,霍老七再次回到了开封府,却被门口的人山人海给堵住了,只能鸣锣开道。人未到却声先至:“贫僧乃是出家之人,不打诳语的!这位公人如何能因妇人之言而治罪与贫僧!”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和尚被霍老七推进了衙门的大堂,这能叫做和尚?衣服上有明显油渍,嘴唇也是油光发亮,红着个脸不是害羞而是酒醉,一开口连在暖阁之内的赵祯都能闻见……“贼和尚,殿下面前还敢放肆狡辩!跪下!”“贫僧是化外之人上拜佛祖就是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