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被架在火上烤,蔡伯俙也不在乎,大喊一声:“拿酒来!”
幼稚的童音和微胖的可爱外表与这句:拿酒来!显得异常滑稽,引得围观者哈哈大笑。
彭七竖了个大拇指道:“英雄出少年啊!”
小二很快的端上一壶酒,蔡伯俙根本不用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在嘴中,来回的漱口,缓慢的咽下:“糯米一旦,如常浸浆,肥羊肉七斤,曲十四两,杏仁一斤,蒸去苦水。又同羊肉,多汤煮烂,留汁七斗,拌,前米饭,加木香一两,同酿。不得犯水,十日可吃,味及甘滑!”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没想到他说的这么详细,就连所用材料,用量多少都极为精确,难道他亲眼见过羔羊酒的酿造过程?
所有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小二,小二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小的也不知道,要请我家掌柜的!”说完一溜烟的窜向柜台后的小房间中。
众人交头接耳,这小胖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如此清楚羔羊酒的酿造方法?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从柜台后的小屋中走出,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小郎君所说老夫不能答复,所以也就没有了胜负,算打平如何,都是来喝酒的,别伤了和气,这样吧!今天我请客,在场诸位的酒钱全免如何?”
这下围观的众人不干了:“你为何不能答复?”
中年胖子翻了个白眼道:“我要答复,必然要说出本店羔羊酒的酿造方法,否则怎能判定?但是羔羊酒的酿造方法岂能外泄?”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确实不容别人辩驳。
赵祯笑道:“你这么说确实极好,但是具体谁输谁赢,诸位只要回家后用这方法一试便知!只怕到时间你高阳正店的酒卖不出去了!”
看着唇红齿白的赵祯,众人恍然大悟,差点给掌柜的忽悠住了,到底谁对谁错一试便知啊!
人群飞快的散去,都想回家试试蔡伯俙的方法,可是唯一的难度是,大宋酒曲是政府掌控,私人除非官员不得自酿!
但能到高阳正店喝酒的人,不少都是富商官员,这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大问题,反正也不是拿出去买的,只要能够自己喝就行。
高阳正店是辽国人开的这在东京城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尤其是两国摩擦不断的时候,辽人得势便低价售酒庆祝,宋人凯旋则死命的抬价。
虽然价钱还在众人的接受范围内,但是谁愿意受这份窝囊气?!
看着掌柜的胖脸黑如锅底,小胖子得意的哈哈大笑:“兔爷你输了!快叫吧!”
契丹少年不服:“你怎么知道我输了?!十日后才能见分晓!”
“掌柜的输赢你总能告诉你们的人吧?”赵祯揶揄道。
“对!”想胖子突然反应过来道:“你悄悄的告诉他总行吧!别说你怕他泄漏。”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位小郎君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一口极为地道的东京官话打断了小胖子的耀武扬威。
环绕的契丹侍卫散开,一副文人打扮的中年人起身走过来道。
看了看他的长相和衣着,蔡伯俙转头惊讶的对赵祯问道:“这尼玛宋朝就有汉奸了?!”
原本风度翩翩的张俭一个踉跄差点扑倒,汉奸一词原指汉臣中的奸贼,他一个辽臣如何能用汉奸形容?
赵祯摇头解释道:“时代的变迁,造就了一些历史原因,他虽是汉人,却久居辽朝地界,时间长了就认为自己是辽人,而且他是辽国人,汉奸一词不适用与他。”
“本是汉人却为外敌效命,不是汉奸是啥,你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不叫他汉奸叫啥?要不叫二狗子?”
赵祯点头道:“没毛病!”
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张俭脸色发青,但随即变回正常道:“我张俭生于辽国,辽朝护我家园,奉养我汉人血脉,我皇更是一视同仁,不分亲疏!”
“你是汉人吗?请你回答是或不是!”小胖子反问道。他在大学时期是辩论选手,极其喜欢抓住要点,与对手死缠烂打。
“是!”张俭坦然的承认。
小胖子不屑的撇嘴:“汉奸!”
赵祯在一旁笑眯眯的解释道:“他所谓的汉奸是指,穿我汉族衣裳,说我汉字语言,行我汉族礼仪,娶我汉家女子的汉种男儿,却作着敌国外臣!不知以上那条你没有?”
张俭被眼前的少年问的哑口无言,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答都是处于大义的对立面。
眼前稚嫩的少年嘴角散发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可嘴中的话却如利剑一般,让人感觉无法辩驳,自己仿佛真的就是汉人的败类。
多年的信仰和执着,在他眼中却是可笑又可耻的卖主求荣。
孩子纯真的眼神是最有杀伤力的,赵祯深深的利用这点,为的就是让张俭觉得自惭形秽。
但是他还是太嫩了,没有经过政治磨炼的他,即使把陷阱设的再精妙也没用。
张俭作为一个汉人在辽朝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即使掉进陷阱中,也能硬生生的爬上来!
“非也非也,当今辽主,尊我孔圣之道,习我华夏礼仪,穿我华夏衣裳,说我华夏文字,是他入我华夏,而非华夏入狄夷!”
小胖子失望的恨恨踢了一脚桌腿,赵祯拉了拉他道:“哦,看来你也承认他们是狄夷了,很好!”
说完站起来拉着小胖子就走,在路过那个契丹少年时笑眯眯的说道:“狄夷再见!”
小胖子则是幸灾乐祸:“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