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契丹的这一切蔡伯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所要面对的问题只有一个,向契丹的女皇陛下献上赵祯的贺礼以及国书。
这算是一次正式的的外交访问,没有人会忽视其中的意义。
相对于大宋,契丹更希望两国有外交的往来,这种意义完全超越了战争,契丹的文臣最担心的就是大宋根本不和契丹交谈,这样一来最后的退路也没有了。
其实契丹的朝堂之上也是分为两种心态,并不是全都支持萧挞里苦战到最后,毕竟文武有别,毕竟出生有异,和大宋相同,契丹也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
汉人,契丹人,草原鞑靼,女真,等等多少都有一些。
他们的想法和契丹人的也都不一样,即便是契丹人自己也有一部分保有一些小小的心思,在他们看来即便是大宋战胜了契丹,自己也不是没有退路。
悄悄大宋党项人,女真人,倭人,甚至是一部分失地之中没有撤走契丹人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些人的日子过的也都不错,甚至比他们现在过的还好。
这种感觉事实上就是在给他们一种心理暗示,即便是输了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即便契丹彻底沦为大宋的统治也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此后他们的日子不会过的太差,甚至可能会更好…………
而这些人最担心的是什么?就是大宋和契丹之间的交流完全中断,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死敌”。
这样一来所有的退路都消失,大宋和契丹之间会演变成一种全新的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即便是当初汉唐和草原之间的敌对也没有出现过使节完全中断的现象。
连谈都不愿意谈,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死战到底,说实话契丹人不希望这样,大宋同样也不希望这样。
战争永远都是在为政治服务,有政治意义的战争才是正确的,否则战争就没有了存在意义,而是供人发泄“野性”的娱乐工具。
大宋对契丹发动战争的主要目的便是毁灭契丹所建立起来的王朝,统治整个草原。
否则赵祯完全没有必要耗费如此大的国力进行攻伐,而达成这一目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使用暴力进行征服。
在这个时代达成政治目的最简单的事情就是使用暴力,人都怕麻烦,用最简单的手段,达成最完美的结果,谁不喜欢?
经过三四道关卡,蔡伯这才抵达军堡的中心宫殿,说是宫殿其实就一座在军堡内部空间极大的房间,大到可以容纳近千人站立。
蔡伯仰头看了看,头顶上不再是高高的藻井,而是完全平顶的模样,因为在此之上是一层又一层的楼房。
巨大的吊灯燃烧着灯油照亮整个宫殿,在高高的御座上做的是契丹最为尊贵的女人,契丹女皇萧挞里,一身衮服的她略带冰冷的坐在白熊皮包裹的御座之中,远远的给人一种别样的纤美。
四周是契丹的朝臣,文武百官分立左右,除了张俭之外一个也没少,这次契丹人从上京城北侧的很完整,朝堂之中的人基本上全部随着皇驾撤走。
只不过相对于文臣来说,契丹的武将人数少了些,很显然这些人都是契丹的贵族,因为契丹的清理而消失在了契丹的统治阶级中。
蔡伯并不关心这些,因为这些事情在大宋占领上京城后便全部知道,他只能感叹萧挞里的手段高明,下手恨厉,为契丹“续命”不择手段。
走到宫殿中间靠前的位置,蔡伯缓缓拜下:“外臣蔡伯参见契丹皇帝陛下!”
萧挞里看着蔡伯以及抬入殿中的几口箱子微微点头道:“平身。”声音虽然依旧冰冷,但还是让蔡伯察觉到了一丝疲倦。
想想也是,一个女人负担着整个民族的命运与未来,一点也不必赵祯要轻松多少。
“外臣这次前来,乃是佳节将至,以国礼庆贺之。”
萧挞里点了点头,完全是客套之言:“有劳大宋皇帝记挂,有心了,那为何大宋皇帝屡屡犯边,征伐我大契丹?”
“草原不宁,我大宋边疆不靖,唯有接受我大宋之统辖,方能使中原与草原和睦相处,此乃仁者之帝王道!”
“大胆!”“放肆!”“无礼!”
契丹朝臣忍不住开口呵斥,这是实话,是赵祯心中以及大宋朝堂的真实想法,但在契丹人耳中就成为嚣张跋扈之言。
蔡伯面无表情的看着契丹的朝臣,又淡然的转头向萧挞里道:“陛下,此乃我大宋之肺腑之言,无有虚妄!”
他的话说的很坚定,也很“真诚”当然也很“嚣张”只不过态度很明确,这是大宋征伐契丹的事实。
“哦?你的意思是我契丹该拱手奉上草原,以免生灵涂炭喽?这与巧取豪夺有何区别?难道这就是你汉家千年所宣扬的仁义,礼法?”
蔡伯摇了摇头:“我大宋皇帝从未说过要让契丹拱手奉上草原,是礼是兵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而我大宋要做的便是出兵收复草原,要的也仅仅是草原而已。”
契丹的朝堂之上针落有声,所有人都被蔡伯的话给镇住了,包括萧挞里也是如此。
这话都么嚣张和目中无人,大宋要的就是草原,管你拱手奉上还是死战到底,大宋的目标不会改变,哪怕是你不断的向草原撤退,像北方撤退也没有关系。
因为一切都是大宋说的算,蔡伯表达了一个很清楚的观点,哪怕是离开草原之后,大宋占领了草原,也不会对契丹进行追杀。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