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的队伍一项是整齐划一,但叛军看到白云寺外曾经的袍泽组成盾墙缓缓向前推进的时候,终于露出了焦急。
这是禁军围剿的制式标准,巨大的铁盾被组成了难以逾越的盾墙,这些举着铁盾的士兵乃是曾经的陌刀手,臂力惊人不说,更是拥有强大的意志和厚重的盔甲。
现在的上四军可并非原先那般的不堪,经过多年的征战早已是禁军中的精锐,而且年轻力壮,不断的有年轻人补充进去。
巨大的盾墙不断的往白云寺推进,也不断的逼迫着里面的叛军和弥勒教教众,压力不断增大之下,要么爆发,要么灭亡。
但那八千巡城司叛军已经却投鼠忌器,不敢有丝毫动作,因为他们的家眷就在出云桥上,虽然官家已经放话,但却是在他们投降的情况下的承诺。
叛军士兵们已经产生了分歧,有的人被洗脑的较为彻底,认为赵祯的话不可信,还不如拼杀出去,能杀一个是一个,而有些人则是心惊胆战,不愿和朝廷对着干,并且更为重视自己的亲人。
赵祯眼下的这场政治绣和李世民的那场不同,李世民是已经掌握了绝对优势的时候,对那些关在牢房中的囚犯进行仁慈的赦免,而赵祯则是在双方对抗的时候采取的行为。
双方之间看着相似,但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弥勒教的人认为,这是皇帝没有把握,而利用百姓让他们投鼠忌器。
禁军的脚步没有停止,坚强而有力的向前缓缓推进,稳如泰山一般,一边推进,一般放着:“缴械,归降!”“缴械,归降!”
鼓点般整齐的脚步,再加上有力的呼喝,给了百姓以无穷的力量,人群开始发出呼喊:“缴械,投降!”“缴械,投降!”
声音越来越大,不断的有人加入其中,汇集而来的人群在不断的传播下也开始跟着呼喊,仿佛整个神都城都要他们缴械投降一般。
这下不光巡城司的叛军了,便是弥勒教中的教众也是变了脸色,一个人和你做对无所谓,千百人和你做对也能对抗,可所有人都在针对你的时候,那就是一场巨大的心理风暴。
泰山压顶的不光是禁军的脚步,还有心理上造成的打击。
守着白云寺的弥勒教教众脸色惨白,仿佛末日降临,不少人依旧在大喊:“弥勒降世,渡我超脱!”
这样的口号在近十万人的声音中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所有人都清楚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弥勒降世,有的只是一群疯狂的愚人。
这帮人不光愚蠢,疯狂,还很坏,北平府的衙役已经在街面上公开表示,前段时间莫名其妙被杀的苦主都是出自弥勒教的手笔。
他们宣扬:“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住菩萨。”才是北平府破案缓慢的原因,因为这些人已经疯了,毫无差别的在杀人,极少留下线索,所以才会这样。
这下四周的百姓终于明白了,是啊!根本就没有因果关系,如何能查到这些真凶?
愤怒终于酿造成了民怨,百姓们心中的不满已经达到了定点,有人开始隔着禁军的阻拦向白云寺扔石头,距离虽然有点远,但还是能够到,臂力好的甚至把石头扔进了白云寺中。
居然是禁军早早便算好的,这些巡城司叛军的手中只有甲胄兵刃,但却没有弓弩火器,弥勒教的人很聪明,他们知道一旦拿了火器,必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受到朝廷的严厉打击。
越来越多的石头被扔进了白云寺,巡城司的叛军还能用盔甲和盾牌抵挡,而弥勒教的教众却除了躲藏毫无反抗之力。
白云寺的弥勒殿之中,教众们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而智慧大和尚却是依旧风轻云淡,瞧着同样脸色变换的王则微微一笑道:“不过是些旧皮囊而已,脱去了便是得道,便是去往西方极乐!”
疯了,王则看着面露笑容和大殿中弥勒像一样的智慧和尚,心中不自觉的升起这个念头。
智慧和尚已经七十多岁,死了便死了,可自己还年轻,这些弥勒教的教众还年轻,他们只是想要过好日子,而自己则是更加享受这种权利而已。
王则知道赵家天子的话是真的,这些巡城司的叛军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之后再去大理寺受刑,军队造反必死无疑,这在任何一个王朝都一样。
即便是当年唐太宗和死囚做了约定,并赦免了那些死囚,可这是人们口口相传并且并且被“为尊者讳”改过的史书,真正的情况是什么样的谁又知道?
这些巡城司的兵卒都要死,更别提自己和这些坚守白云寺的弥勒教信众了,他们从昨夜宋军围攻时便已经没了活路。
从那时候开始,王则已经在设法逃离,但他发现根本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整个白云寺在瞬间就被包围的水泄不通,昨夜想要利用忠实的信众冲击禁军,给他们制造机会,但谁能想到数百个武装起来的教众根本在短短数息之间就被扑杀殆尽。
王则永远也便会忘记昨夜的那支神秘骑兵,王则也是军伍出生,他当年因灾荒流落贝州,卖身为牧羊人。
后来有了一个机会便毅然决然的投了宣毅军,正赶上官家对契丹用兵,因战功升为小校,但退役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智慧和尚,并在白云寺皈依弥勒,还习五龙、滴泪等经。
他当然知道昨夜的骑兵非同一般,要是一鼓作气冲杀进来,说不定白云寺当时就被攻破了。
但他们没有这么做,显然这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