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石一直跟在蔡伯俙和师橫后面,只不过他站的位置正好在两人的中间,不偏不倚的态度让蔡伯俙忍不住嘀咕:“好歹也是蔡府的老人,这般的模样端是无情了些。”
蔡石蠕动嘴唇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了下来,反倒是师橫为其开解道:“老蔡也是迫不得已,他现在和你划清界限是应该,官家出来这么久,东城豪门已经被清算的差不多了,他老蔡在死骑中待得极好,此次我能跟随官家前来高原他在其中运作良多。”
蔡伯俙撇了撇嘴:“还不都是我教他的?回了神都城便去府中,老子不行还有人敢说驸马府的闲话!”
“老爷!”
“这便对了,还是叫老爷舒坦些,称呼官名我老是觉得不自在些!”
这对老主仆之间多年的尴尬一瞬间被化解,蔡石毕竟是跟随蔡伯俙多年的老人,也是蔡府中德高望重的仆役。
虽说现在他在死骑中赎罪,但终究是留下一条性命,死骑之所以叫做死骑,一来是因为他们在大宋的官方记载中已经死去,还有便是他们执行的任务有很大的危险,随时可能送命。
蔡伯俙已经不止一次向赵祯“暗示”捞出蔡石的想法,但都被赵祯给拒绝了,不光是因为蔡石的罪过,而是因为这个蔡府老管家实在是太适合打理死骑了。
军中的规矩在这里被改变了许多,但都是有益的改变,赵祯去过死骑的营地不止一回,每一次都能瞧见一帮死骑的小子围着蔡石不断的献殷勤。
若是没有些手段如何能降服这些人?
三才站在边上没有说话,对于他来说蔡石已经收悉的不能再熟悉,官家说过有些人犯错之后便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可以放心的用,蔡石就是这样的人。
并且蔡石的家人都在皇城司的监视之下,他不敢乱来,都到了这个年纪了,蔡石绝对不会希望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
至于蔡伯俙,三才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忠诚,在整个大宋除了自己就没有蔡伯俙对官家更为忠心的人了。
不光是他驸马的身份,更是因为蔡伯俙对官家的情义,官家也从来没有把蔡伯俙当作是一个简单的臣子,更多的是以朋友的身份对待他。
这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殊为不易,皇帝能有朋友吗?这个问题一开始三才不明白,帝王怎么可能有朋友呢?
但现在他明白了,皇帝也能有朋友,只不过这个朋友稍稍特殊了些,不光是君臣,还是外戚,在私下里还是朋友,可以说蔡伯俙与官家的关系实在近的不能再近了些。
“大官,官家还在殿中和嘉莫人的“女王”说话?”
从蔡伯俙猥琐的表情,三才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道:“官家还在说话,但不是你想的那般,我出来是告诉你,官家下旨要封嘉莫人的头领为大宋的国公,第六等爵,食邑四千三百一十二户皆在大金川……”
“什么?!”
蔡伯俙以为自己听错了,边上的师橫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官家这样的册封实在有些太过“厚重”了些,要知道这嘉莫人的头领可是一个女人!
这也许是大宋,不,应该是汉家王朝第一个女国公,这是史无前例的,别的倒无所谓,但对于大宋礼法的冲击必然会引起惊涛骇浪,毕竟这事从无先例啊!
三才长叹一声:“某家刚刚也提醒过官家了,但官家依旧坚持,听官家说,还要从这里选拔能工巧匠入格物院学习,这……实在是有辱斯文了。”
蔡伯俙有些忐忑的开口道:“这里的能工巧匠不会也是女人吧?”
三才担心的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据说嘉莫人有专门善于地方被成为器物坊,里面多为女子,手段高明材质出众,你们瞧见的那些板甲便是出自她们的手笔。”
蔡伯俙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惊声叫道:“那些板甲不是他们从大宋走私来的?也不是从吐蕃人手中买来的?而是自己制作的?!”
三才理解蔡伯俙为何有吃饭表情,再次点头确认道:“便是如此,只有一副来自吐蕃的板甲,其他都是她们自己制作,官家亲自验过,确实是出自手工,虽说比我大宋的板甲粗糙许多,但好歹也算是板甲不可小觑。”
“这不可能啊!这不可能!”蔡石和师橫两人早已惊呆,只有蔡伯俙在边上喃喃自语的声音。
当然他们知道三才所说的一定是事实,官家不会在这件事上掉以轻心,必定是眼见为实的,大抵这就是为何官家要招纳嘉莫人的原因吧?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但这一点在嘉莫人身上却没有多少体现,最少在蔡伯俙看来嘉莫人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甚至连运气都极好,虽然是高原部族,但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好了些,关键还是这里的风水好,居然除了如此多的能工巧匠。
蔡伯俙实在想不通,这些嘉莫人是如何仿制出大宋板甲的?要知道这东西在大宋都是人工做不出来的东西,那些极少数的匠人更是被死死地攥在朝廷手中。
而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赵祯不光给了如贞娜娜以国公的爵位,还给赏赐了她一座神都国公府,这样的待遇算是极为隆重的,但其目的居然是为了拉拢嘉莫人进京参加格物院的选拔。
当瞧见赵祯之后,蔡伯俙便立刻上前道:“官家,是否太过大宋的百姓,便是契丹党项等族也会心生不满啊!”
赵祯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那又如何?眼下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