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瞧见蔡伯俙离开后长出了一口气,其实刚刚她所作的一切都是在赌,她不知道赵允让会不会发现异常,也不知道官家会不会再继续保护自己,她最了解皇帝,谁当上了皇帝就会慢慢的改变,能保持本心的人少之又少。
当年赵恒初临帝位的时候也是雄心壮志,可时间一长他便开始享受帝位带来的好处,也更加的贪生怕死,当年的檀渊之战要不是寇准怕是赵恒绝不会亲临前线的,可以说是帝位改变了他!
而现在刘娥所担心的也是帝位改变了赵祯,自己的事情如若传出去必然会引起世人的轰动,到时间天家的脸面可就丢尽了,时间还有什么比太后改嫁更有意思的话题呢?
大宋的百姓即便是明面上不说暗地里也把官家的脊梁骨给戳漏了,如若按赵允让的话来说,那将会对官家的名声造成致命的打击,谋害正宫太后,这可以算得上是十大恶之首,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民间的声音和朝臣的唾弃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所以此事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是以雷霆手段,直接把赵允让连同和此事有染的人迅速处决,当然也该把自己和刘家父子一起解决掉以除后患。
只有这样才是最为干净利落的方法,即便是当时的动静大,但波及的时间和范围却不会有多广,时间一场人们便会忘记这件事,而自己和刘家父子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娥是没有办法,她不能看着赵恒的血脉失去大宋的江山,她是真心爱过赵恒的,所以宁愿冒着危险把所有真相告诉赵祯也不愿配合赵允让的计划,否则她完全可以利用赵允让和官家的之间的矛盾获得利益,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现在她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赵祯身上,她相信赵祯是不是个绝情之人,更相信他不是那么轻易会被帝位改变的人,毕竟自始自终赵恒都在教育他莫要成为独夫。
长舒一口气,现在的她唯有等待,也要尽力拖住赵允让不能露出破绽,只希望赵祯能念及旧情不要对她下死手……
心思忐忑的不光刘娥一人,蔡伯俙也是如此,当知道事情的全部来龙去脉后,蔡伯俙觉得这事已经复杂到了必须上奏官家的程度了,但从东京城到官家所在的奉圣州怕是要许久才能有消息传来,到时候这边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大不了我自己来便是,即便是做了又如何?难道官家还能怪罪与我!”
蔡伯俙猛地起身走向陈琳道:“陈大官,此事莫做太多的计较,你给个办法,我亲自去做,只要干净利落不上奏官家也没甚的事情,天大的干系我一个人担着!”
陈琳阴阴的笑道:“你倒是好大的魄力,你担着?你担当的起吗?难道就不怕把自己的小命折损进去!”
“那要看你用的什么方法,只要动静不大,影响不久,速战速决,那小子还是担待的起的。”
陈琳笑道:“这倒是简单,官家在陈留备有八万精锐,你拿着黑手的腰牌和官家给的腰牌合二为一密调五千人,前去把赵允让的汝阳郡王府给团团围住,之后冲进去杀个干净便可。”
蔡伯俙干咽了一下口水:“大官莫不是疯了?!光天化日之下,率精锐之兵屠戮宗室府邸,即便是蔡伯俙有这胆量,那些军士也不敢啊!”
陈琳挥了挥手道:“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把汝阳郡王府夷为平地之后顺便也把大相国寺给杀得干净,一个不留,如此便除去了赵允让这个祸害,也顺带着帮官家除掉了刘太后,如此两全齐美之事何乐而不为?”
蔡伯俙指着陈琳骂道:“老糊涂了吧你?这是两全齐美?这是滥杀无辜,这是大逆不道,这是……这是胆大包天!你疯了可别拉我下水,有本事你去干别让我顶在前面!”
陈琳伸手道:“那便让老夫去干,拿来吧!”
蔡伯俙一愣:“拿……拿什么?”
“官家给的虎符啊!别说没有,只要你给我,此事便由老夫一手操办,办完了顺带着去先帝的陵寝好生休息去了……”
蔡伯俙哭丧着脸道:“您就别在这瞎闹了,虎符是万万不能假以人手的,让官家知道了,我即便是没参与也要跟着吃瓜落的!
而且您说的法子行不通,一旦这样做了,东京城的百姓定然会说官家绝情,现在连宗室都不放过了,将来会不会是朝廷重臣?毕竟他赵允让做的太好了些,没有破绽不说,为人处事还极为方正,咱们没有他的把柄啊!”
陈琳笑道:“你当然找不到他的把柄,即便咱们在汝阳郡王府的密探也找不到他的把柄,人家的老巢根本就不再自己的府中,你即便是把王府翻个底朝天也没用啊!”
蔡伯俙一惊:“这么说果真如刘贵人所说,大相国寺才是他赵允让的老窝?!但大相国寺可就更加难办了,那里是天家的家庙也不能大兴刀兵啊!”
说完便瞧见陈琳老神在在的躺在躺椅上晃悠,不时的嘶溜一口小茶壶中的茶水,那叫一个惬意,蔡伯俙忍不住嘟囔:“贵人还叫我来找你,把你夸得像一朵花一样,现在看来你也是只知盲打莽撞的武夫……”
陈琳猛然抬头道:“太后如是说?”
“这是自然!”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出个好主意,你可听好了,咱们不如祸水东引,假借辽人的名头……”
侧身听着的蔡伯俙眼睛越来越亮,还别说,陈琳的主意可是相当的妥帖,利用辽人,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