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轰!”
陈霆只觉得大脑爆炸般的刺痛,再次醒来时,眼前却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嗨,怪哥哥,你好丫!”
小女孩有着天使一般的笑容,眼神纯粹、纯净。
“啊...嘶...嗷...”
“嘻嘻,怪哥哥,你不能说话了喔,以后要听我的话,跟我走,才不会被种在地里,才有饭吃喔~!”
陈霆甩了甩脑袋,才看清自己身处一处空旷的、金碧辉煌的大厅中,而正对着他的方向,立着一座似乎由纯金打造的辇驾,辉煌无比。
“怪哥哥,你在看什么...那是,娘亲的车哦,上面还刻着娘亲的名字,你看‘夜’、‘鸾’,嘻嘻,这是娘亲的名字哦!”
字体类似于某种复杂的篆体字,由右向左书写,小丫头却是反过来读。
很明显,她还不识字。
大厅空无一人,四处看去只有粗如十数人无法合抱的巨大石柱,雕梁画栋极尽奢侈。
“嘤嘤嘤~”
羊角辫从一扇金门后牵出来的东西让陈霆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丁点希望迅速化为飞灰,同时额头沁出冰凉的汗水。
“这是拉车的小鸟鸟哦,是不是很可爱?”
它们身高起码有十五米,生着镰刀倒钩状的翅膀,翎羽锋利双腿粗壮,爪尖与金属地面摩擦间崩出一连串灿烂的火花。
它们鲜红鳞甲覆盖的头颅犹如带着头盔,巨大厚重的鸟喙弧度危险至极,侧着一只猩红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陈霆。
这几只鸟,陈霆不久之前刚刚见识过它们的同类以血肉之躯硬抗源晶炮——只破了层油皮儿而已。
羊角辫甜甜的笑着,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哦?”
在几只骇鸟的注视下陈霆整个人的僵硬了,蘸了几滴汗水在地面写下“陈霆”二字。
羊角辫歪着脑袋,啜着嫩嫩的手指头,
“东...大哥哥,你的名字也好奇怪哦,好吧好吧,东哥,嘻嘻。”
陈霆忍不住笑了笑,牵动伤口,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古怪。
最为雄壮的那只骇鸟展开翅膀,将羊角辫丫头托上了背部。
“嘤嘤。”
骇鸟娇嫩的叫着,迈开步向殿外走去,
“东哥,快来~”
“呼!”
骇鸟走到大殿正门忽然停了下来,展开翅膀底下头颅,羊角辫踉踉跄跄的在鸟背上站了起来。
“我等!恭迎!王女!”
山崩地裂般的咆哮从下方传来,其中夹杂的无数道令陈霆也感到极其压抑的等级气势冲天而起。
陈霆向殿外看去,却见这金碧辉煌的大殿是建立在一座极尽陡峭的山峰之上,四外皆是悬崖峭壁,直上直下没有一丁点弧度。
峰峦之下,便是黑压压的人群,以狂热、迫切的目光注视着鸟背上的羊角辫小丫头。
小丫头毫不慌张,抬起稚嫩的手掌挥了挥,顷刻间落针可闻。
她说,
“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找娘亲。”
“轰~”
人群沸腾了,
“王女万胜!”
“救回我王...”
“杀光背叛者,抢光他们的男人!”
陈霆愕然,他发现下方数目惊人的人群中居然没有一个男人的身影,全是女人!
呼喊不止,良久。
人群中一个女人飘上半空,虚空半跪,向小丫头深深的低下头颅。
猩红的披风在她背后猎猎作响,一切关于彪悍和强壮的形容词都可以在她身上得到完美的展现,那狞恶的肌肉能让陈霆联想到某种早已灭绝的远古巨兽。
女人冰冷的目光掠过陈霆,像是巨龙看到蟑螂一般不屑。
“咚”,陈霆胸腔中的心脏仿佛遭到了重击,一屁股坐倒在地。
女人桀骜的目光飘向一处,
“议廷何在!你们都聋了?王女的话,没有听到吗!”
那是一处黑色的石台,几个蒙着黑色斗篷的人盘膝而坐,
“大人,贤长们曾推算过,以现在的速度起码还要半年的时间雾魇才能...”
“废物!”
女人咆哮如龙,“两个月,记住,你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否则,就由我亲手捏碎你们的脑袋!”
“这...”
...
半日后,悬崖边。
黝黑的浪涛拍击着峭壁,脚下的大地也在瑟瑟发抖。
陈霆坐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啃着一条巨大的鱼,被火烧的黑漆漆的表皮和没熟的鱼肉并不影响他的食欲,大口啃咬连撕带扯,吃相相当狰狞。
“这是...海?”
陈霆心中茫然了,可是他们的队伍明明深入了内陆几千公里,这里怎么会有海?
这咸腥的海风和鱼肉的滋味,在明光生活了一辈子的陈霆怎能不熟悉。
羊角辫小丫头舔舔嘴唇,
“东哥,这个东西...好吃么?”
陈霆无言,这样的食物怎么可能会好吃。
小丫头道,
“好想尝一尝。”
身旁侍立的白衣侍女立刻斥道,
“来人,王女要进膳,鱼。”
“嗖!”
数条身影掠空而过跳下悬崖,在海面上溅起几朵水花便消失不见。
不到半刻钟,她们又攀上悬崖,将手中各式各样的鱼交给早已备下厨案的女大厨们。
奢侈至极的巨大水晶桌摆在悬崖边,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由金盘盛装,如流水般呈了上来,很快就摆满了餐桌。
“...”
陈霆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生无所恋,嘴里好像在嚼蜡烛。
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