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纳尔森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是罗兰胁迫你这么说得?”维克多怔了怔,旋即大笑。
笑声渐渐低沉,房间内的空气也停止了流动,纳尔森的头更低了,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眼睛盯着手背,就这么沉默地坐着。
维克多瞄了眼小白兔一般乖巧的夏洛特,目光转向了卡里古拉,笑容温和地问道:“阿卡,你告诉我,公主在哪里?”
阿卡最精明,看见主人露出这样的笑容就知道自己不回答问题,今天一定没饭吃。他忙不迭地放下捂嘴的手,嘟囔道:“我知道……公主在城堡地下的冰窖里,她变成了冰雕,不能和阿卡说话,也不吃东西……阿卡伤心过了。”
维克多的心情沉到了谷底,反而变得冷静,长长地吐了口气,对纳尔森说道:“把后来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一遍。”
“是。”纳尔森点点头,一五一十地将所见所闻都告诉了维克多。
听完纳尔森的叙述,维克多沉思片刻,起身吩咐道:“夏洛特,替我着甲。纳尔森、阿卡,你们下去准备,然后陪我去一趟大草原的事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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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片素白的大草原反射黯淡的月光,远方的野牛群朦胧可见,野狼群的嗥叫声在空旷无尽的雪原上回荡。
维克多站在白雪上眺望远方,他的视线之内没有任何异常。松软的雪层覆盖半尺高的枯草,遮蔽了所有的痕迹。几十天前,他和传奇半人马的战斗曾经让大地开裂,草叶飞舞,他们所过之处宛如天灾降临。如今,野牛群重新回到了这片草原,饥肠辘辘的野狼忙着捕捉雪层下面的草原地鼠,并觊觎野牛群的中的老弱幼崽,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寒冷的夜风夹着雪粒在空中飞舞,在时隐时现的月光下,宛如一道道飘忽的鬼魅幻影。维克多的目光始终指向遥不可见的南方,皱着眉头沉思无语,直到天空泛白,他才转过头对着纳尔森和卡里古拉说道:“回去,我要看看罗兰的铠甲。”
纳尔森浑身热气蒸腾,飞舞的雪片靠近他就被融化蒸发;卡里古拉则满头满身的霜雪,听到维克多的吩咐,身上的雪粒霜花立时粉碎,并随夜风而去,他迈动两条粗腿在雪地上犁出一条道路。
回到风铃镇已是上午,维克多带着纳尔森、卡里古拉和夏洛特走进风铃堡的冰窖,守门的护卫是两个炼金士兵。
纳尔森低声解释道:“大人,我们把公主的遗物带回带风铃堡,温布尔顿女伯爵建议暂时封锁消息,等您醒过来再做定夺。她主动撤走了冰窖附近的守卫和仆人,让我们的秘法卫士负责看守冰窖,严禁其他人靠近。”
维克多点点头,未置可否,率先走进冰窖内部。
风铃堡的冰窖颇为宽敞,几座镶嵌荧光宝石的红木雕像充当烛台,朦胧清冷的光线堪堪照亮地窖中心位置的一座寒釉石台。这是水元素水晶的伴生矿,属于一种奇物,具有低温寒冷的特性,通常被大领主安置在地下室里作为冰窖的冷源。
冰晶凝结的雕像穿着华美的秘银战甲,静静地躺在两米见方的寒釉石台上,那把“水妖精的叹息”置于“她”的身侧,旁边还放着一张雪怪斗篷。
冰雕的形貌五官酷似罗兰,在幽冷的光线下似有淡绿的光华流动。“她”神态安详宁定,仿佛沉睡的冰雪精灵。
维克多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冰雕,矗立许久,沉静的气氛在寒意深重的的冰窖里酝酿。
夏洛特的心都要碎了,想上前宽慰沉默中的维克多,又自惭形秽,正迟疑的时候,外面的甬道传来高跟鞋敲击石板的声音,独特的韵律感让人不禁联想到一位身材高挑的绝色佳人。
纳尔森犹豫了一下,走到冰窖外面,让守门的炼金战士放行来者。不一会的工夫,他引着黑发蓝眼,容貌惊艳的温布尔顿女伯爵走进冰窖。
她穿着色调沉重的黑色连衣裙,配黑色高跟鞋,显得纤细苗条,端庄肃穆。只是她看夏洛特的眼神充满了轻蔑、挑衅还有如火焰般的嫉妒。
以讲究血统身份著称的温布尔顿女伯爵素来冷傲,什么时候把一个非自然晋升的女骑士放在眼里过?像夏洛特这样的女骑士,她都选择无视,即便对方是一位殿下的宠姬。
除非她恋爱了。
夏洛特提起裙裾向女伯爵施礼,低着头以示尊敬,嘴角却露出一抹无可挑剔的温婉微笑,透着小小的得意,以及恰到好处的讽刺。
安德莉娅斜睨了夏洛特,上前挽住维克多的胳膊,柔声说道:“我愿意为殿下效劳。”
维克多表情平静,恍然为闻,从寒釉石台上拿起那件雪怪斗篷,转身走出冰窖。纳尔森、卡里古拉和夏洛特都跟了出去,把温布尔顿女伯爵一个人留下冰窖里。
安德莉娅没有生气,反而暗自窃喜,还有些许懊恼。所有人都认为维克多和奥古斯特长公主互有情愫,毕竟顶级超凡者的圈子就这么小,罗兰能够选择的伴侣并不多,无论从她自身的需要还是出于岗比斯王国的政治需要,维克多都是她最好的伴侣人选。
罗兰意外陨落,兰德尔殿下的表现却很淡漠,明显不合常理。但考虑到维克多刚刚从沉眠中苏醒,他的平静就不那么奇怪了。
长时间汲取虚空水元素,灵魂无可避免的受到虚空元素的影响,维克多不会那么快恢复正常情绪。
安德莉娅根据家族的纹章学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