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成与刘二祖已经达成协议,互相支援,守望相助。”
“红巾军正在安丘、临朐以南布署兵力,准备支援李全,击退金军进攻。但李全及部下国安用并不热心,自忖能独力抵挡。”
“粮荒渐起,孟九成以十倍价格吸引南商贩粮,以解燃眉之急。”
“三州已累计安置难民十三万多人……”
“这是红巾军的军规军法……”
“这是红巾军的抚恤条例……”
“这是军属的优惠政策……”
王敏边看边递给杨妙真,直至最后一张,才咳了两声,脸上露出怪异的神情,陷入了沉思。
杨妙真没有王敏那般的文化程度,看得较慢,有些甚至并不太懂。但是,她的兄长杨安儿毕竟是称王建制,也制定了些法令,她自然能够进行一些比较。
所以,尽管没有王敏看得透,想得深,杨妙真却也十分惊诧和震撼。这可不是一般的义军能够制定出来的政策法令,能做到的更是凤毛麟脚。
“十倍价钱购粮?”杨妙真对这个最为惊讶,皱着眉头说道:“即便能招徕南商贩粮,红巾军又哪来那么多的钱财?”
王敏抬头看着杨妙真,眉头也是皱着的,显然也是难以置信。但他却没有此事追究,而是意味深长地问道:“渠帅,你觉得这些都是真的吗?”
杨妙真犹豫着,不太确定地说道:“恐怕不是吧?”
王敏沉吟了一下,伸手指了指与众将混在一起的联络官,低声道:“我觉得可以问问他,虽不敢保证其所说全都为实,但总会得到些确认。”
杨妙真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文书还是要仔细阅看,我才疏学浅,还要多多劳烦军师。”
王敏点了点头,把文书收到一处,又指了指孟九成的书信,说道:“这封信,渠师还是先看过再说。若有不明之处”
杨妙真点头,把书信收好,拿过木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在这里打开。
“渠帅可先回房中,看过书信,若有需要与众人商议之事,再召众将不迟。”王敏很有眼色,开口说道。
“也好。”杨妙真抱起木匣,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房中,杨妙真打开木匣,里面除了望远镜外,还有一把精美的牛角梳和一面帛绸包裹的巴掌大的小镜子。
对望远镜,杨妙真刚才听联络官给刘全讲解过用法,此时打开窗子,对着外面瞭望起来。景物忽远忽近,一会儿清晰,一会模糊,杨妙真也觉得不可思议,新奇好玩,脸上不由露出开心的笑意。
把玩半晌,杨妙真珍重地放下,再检视其他物件,牛角梳还不如何惊讶,待看到镜子,不由得目瞪口呆。
铜镜、水盆中的倒影,哪有这面镜子清晰,看得如此逼真,简直令人怀疑影像是不是自己?
镜子的边框用精美的银饰包着,一个能活动的银棍能打开支起,使镜子立住。银饰上云花图案,中间有五个小字“芙蓉匣中镜”。
杨妙真虽然文化有限,但却很聪慧,摆弄几下,便知道了如何使用。镜子立在桌上,映照出一个淡妆女子,眉目如画。
左瞧右看,杨妙真这样一个巾帼英雄,也忍不住做了几个怪表情,以便确认镜中人真是自己。最后,连她也忍不住失笑起来,这还是头一遭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长得是什么样子呢!
这个孟九成,打得是什么心思?好半晌,杨妙真才勉强静下心来,开始琢磨这礼物代表着什么意思。
左思右想,也不得要领,杨妙真才想起书信来。拆开阅读,她的脸色却不好看了。
……但知攻伐,不善经营,形同流寇;粮饷不能自足,临阵不知兵法;掠人妻女财产,只知取之于人,而不知养于民;为将者缺乏谋略,为士者缺乏训练,作战形同群殴;胜时聚集,败时作鸟兽散;此义军与彼义军之间,相互猜疑,时降时反,互相攻击……
刺耳,但却直指要害。杨妙真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却皱起了眉头,沉思着。
“四娘子聪慧,当知我所说的义军七恶非是虚言。若不痛下决心,整军经武,义军终是不脱流寇性质,亦终难成为一支攻无不取、战无不胜的强军。纵是四娘子梨花枪天下无敌手,恐怕也无扭转胜败之能。”
信中最后几句,孟九成说得极为诚恳,杨妙真也觉得很有道理。但她却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奴家何尝如此自夸过,天下无敌手,不知哪里听来的谣言。”
偌大地盘,诸项政策,奇巧礼物,直言相谏……如此种种,令杨妙真顿起好奇之心。这个孟九成,到底是何样人物,怎么如此令人惊诧莫名呢?
………….
此时,孟九成并没有急着赶到即墨,而是不紧不慢地处理着众多事务。
“原来盼得紧,现在送上门来,却又不慌不忙了。”连软妹系统都不由得产生疑惑,“有句话叫:距离产生美。可你离得几十里,这个距离却又不象。”
嘿嘿,孟九成干笑了两声,用过来人的口吻教育着,“这你就不懂了吧,俺这叫预热。先让她产生好奇之心,期盼着与我见面。我呢,先矜持一些,保留些神秘感……”
软妹系统哼了一声,打断了孟九成,有些不屑地说道:“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你个大男人,玩这套,丢人不?”
“丢人?”孟九成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地说道:“要是我真能娶了她,还丢哪门子人?行啦,你就等着我胜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