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艰难唯一死,尽管完颜讹论很想冲上去,死在与敌厮杀的战场,但他的亲卫却阻止了他这一英勇的行动。
连架带抱,十几名亲兵护卫,或者说是裹胁着完颜讹论,向远方跑去,败退下来的金兵也随之而逃。
辎重、营盘,甚至是伤兵,都被弃之不顾,只为了那一线九死一生的逃亡。
镇内的红巾军已经发起了反攻,踏着敌人的尸体和血肉,上千士兵呐喊着冲杀而出,一直追到寨墙外,一直到占领敌人的营寨。
金军完了,就算完颜讹论那百八十人能钻进山林,能走出一条原本没有的逃生之路,也已经对战局没有什么影响。
红巾军的损失也很大,消灭仆散留家和完颜讹论这两战,阵亡超过了三千,伤者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字,几乎是两大营的兵力。
但相对于达到的战略目的,这个代价却是值得的。
现在,就算仆散安贞能够在正面击败李全,攻取穆陵关,红巾军也能够抵挡住,能够保卫三州之地的安全。
何况,红巾军还要趁胜直取安丘,杀入潍州,以围魏救赵之计,帮助李全解围脱困。
当孟九成得到传信,率领一营人马赶到贾悦镇时,已经是日近黄昏。
打扫战场的工作还未完全结束,入目还能看见厮杀后的景象。
熏黑的地面,凹陷的弹坑,破碎的兵器盔甲,血染的土地……无一不在诉说着敌我双方激战的惨烈.
简单地听取汇报后,孟九成便命令兵将抓紧时间休息,他所率的人马负责警戒。
至于完颜讹论,孟九成不准备派兵追赶,由他去好了。当然,孟瞳镇和贾悦镇都要留下兵将驻守,以防完颜讹论那百八十人再窜出来捣乱。
吃过晚饭,孟九成便叫上杨妙真,前去拜见王忠峰。
大庭广众之下,王忠峰和郑茹芯都是口称“孟帅”,给他足够的尊重。这是公的一面,换到私下里,便是孟九成和杨妙真来拜见长辈了。
况且,王忠峰和孟九成的关系不仅是师徒,从小养大,形同父子。
来到王忠峰的住处,郑茹芯也在,看来是料到孟九成会携未婚妻前来,她也要看个仔细。
“拜见师父。”孟九成进了屋,把王忠峰按到椅子上,便是大礼参拜。
杨妙真紧随其后,敛衣下拜,“妙真拜见师父。”
“快起,快起。”王忠峰赶忙伸手虚扶,笑得舒畅。
孟九成眼珠一转,又把郑茹芯请到椅中坐下,与王忠峰并排,然后整衣再拜。
“拜见师母。”
郑茹芯一愣,王忠峰也没反应过来。
“妙真拜见师母。”杨妙真再次下拜,跟着孟九成的称呼。
呵呵,郑茹芯明白了孟九成的心思,笑了两声,转过头看着王忠峰。
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本就旧情复炽,又有孟九成在书信中的劝说,王忠峰已经想通了。对郑茹芯一直未嫁,也是心存愧疚,只是抹不开脸,一直没捅破窗户纸。
眼见郑茹芯的目光望过来,王忠峰的屁股起了起,又坐了下去,苦笑着没说话。
“快起来。”郑茹芯知道事情基本成了,王忠峰终是不忍心再让她失望,心情一畅,笑得更是欢快,起身扶起杨妙真,上下打量。
“瞧这姑娘,长得如花似玉,听说还武艺高强,真是了不起。”郑茹芯拉着杨妙真坐下,极是亲近。
王忠峰欣慰地看着孟九成,说道:“好,很好。成了亲,有了这等贤惠的妻子,师父我也就放心了。”
孟九成呵呵一笑,冲着杨妙真挑了挑眉毛,“听见没,你以后可要贤惠啊!”
杨妙真嗔恼地白了他一眼,转头陪着郑茹芯说话,不答理孟九成。
“小辈来拜见,总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回呀!”郑茹芯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王忠峰一眼,忙着从身上掏出礼物。
王忠峰连忙点头称是,也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给了杨妙真。
“多谢师父,师母。”杨妙真接过收好,施礼致谢,又坐回到郑茹芯身旁,很是乖巧的样子。
郑茹芯拉着杨妙真的手,笑道:“成亲的日子可定下了?这终身大事啊,可要办得隆重热闹,才配得上你们二人的身份。”
杨妙真摇了摇头,略带羞怯地说道:“战事未止,奴家觉得还是从简为好,九成也同意的。”
孟九成笑了笑,说道:“如今各地方都不算十分安稳,把大家都召集来,只为一个婚礼,我觉得有些不妥。所以,我和妙真商量好了,成亲就不请太多的人。等成完亲,我俩四处走一走,象几位长辈师父,都是要拜见,免得失了礼数。”
郑茹芯觉得挺新鲜,她当然不知道旅游结婚这个新形式。
王忠峰想了想,点头赞同,说道:“这样也好。象你五师父、六师父,分别镇守海州、莒州,也确实不宜擅离。”
“等形势稍微安定,就择个吉日把亲事办了。”郑茹芯说道:“我看,也用不了太长时间了。”
孟九成说道:“我准备派韩守仲率七千人马北上,先夺安丘,再入潍州,迫使仆散安贞分兵防守。这样的话,有李全在穆陵关挡着,南面还有高桥镇这道防线,我军又据守安丘,威胁潍州。金军想重拾攻势的话,由于兵力不足,只能再等段时间了。”
“确实如此。”王忠峰沉吟了一下,说道:“仆散留家、完颜讹论都被我军击败,差不多是全军覆没。仆散安贞的兵力已然不足,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