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花篱转身的刹那,身后“嗡”的一声,一股灵光冲天而起,她娇小的身躯瞬间被一股强横的力量扫飞出去。
胡利晋身形一掠,拦腰将花篱救下,无奈道:“师姐,拜托你长点心好不好,你可是拥有真仙境的修士,一点灵力冲击随手化解就好,手舞足蹈在空中乱飞,被人看见不得笑话死!”
攀着胡利晋的肩膀,花篱一脸懵逼,“对哦,我怎么忘了我也会飞……”
胡利晋撇了撇嘴,实在拿花篱这迷糊的性子没办法——这家伙,从小就这样子,仿佛对什么都上心,又仿佛对什么都不上心,唯独对他,似乎有着异乎寻常的执拗。当年误以为她就是杀害他家人的怪物而对她百般抗拒躲避,甚至想找机会杀死她,她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刚把她手臂刺伤,她却笑嘻嘻地拿掉他手上的兽牙,拿药细心地包扎他被野兽抓破的手腕,永远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从不计较他的嫌弃厌恶,像只蜜蜂一般一天到晚围着他嗡嗡嗡,也不管他喜不喜欢,甚至晚上也要和他睡一张床上,熟睡之后还会把他当大抱枕枕得理所当然。他记不起,有多少个夜晚手持锋利的兽牙想要刺进她的胸膛,可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体温,听着她轻浅有序的呼吸以及偶尔的磨牙声,却怎么也下不去手。直到那次历劫,她陷入无尽的沉眠中,他才发现,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仅存的温暖,若是连她也失去,他觉得,他的心,会在某天夜里出现的骤变中彻底沉沦……
胡利晋嘴角微微一勾,轻轻将花篱放在地上,仿佛能读懂她的心思似一般,取出一张小几,摆上一盘灵瓜子、几碟甜点以及一小壶淡淡的灵果酒,最夸张的是,他竟然从另一个储物袋里掏出一张仙籐编织的躺椅,会自动摇晃的那种,上面铺着软软的烟罗,漂亮又舒适。
花篱“哇”了一声跳上躺椅,轻轻晃动,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胡利晋殷勤地在一旁递上酒水糕点,无视平台上频频进阶的连天霜。
至于谢灵通,看样子心境比连天霜强上许多,小半个时辰过去依旧没有被传送回来。
又半个时辰过去,谢灵通终于出现在平台上,看情形比连天霜更惨,一出现便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地上,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后,往后一仰昏死过去。
花篱和胡利晋一惊,骤然掠向平台。扶起谢灵通,胡利晋略一探查,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严重?”花篱问。
“嗯,神魂激荡,心脉几断!”胡利晋往谢灵通口中塞入一把丹药,回头道,“师姐,师父给你炼制的固魂丹还有吗?有的话给他服一颗,不然这小子恐怕会一辈子落下晕眩的毛病。”
“有!”花篱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只青玉小瓶递过去。
喂谢灵通服下丹药,胡利晋以灵力为他运化开药力,顺便疏通下瘀滞的经脉。
盏茶工夫后,谢灵通幽幽醒转,虚弱地道了声谢。
胡利晋轻哼一声,瞪了他一眼:“撑不下去就别死撑,如果命都玩完了再大的机缘又与你何干?”
“死不了,这不还有两位小师叔祖吗么!”谢灵通咧嘴一笑,动了动身子,许是牵扯了哪处伤患,疼得“嘶”了一声,“麻烦胡小师叔扶我起来!”
“我和你不熟!”胡利晋愤愤道,手下却轻轻将他扶坐起,“记着你欠我们一个大人情,师姐连师父他老人家特意为她炼制的固魂丹都拿出来救你,亏死了!”
谢灵通闻言也有些意外,不过转瞬便扯开一个更大的笑容,“亏不了,我谢灵通的人情,不欠则已,一旦欠下,他日一定千倍奉还。”
胡利晋扯扯嘴角嘲讽道:“你就吹吧你。”
谢灵通舒展下筋骨,确定身体无大碍后盘膝坐好,手掐如意诀,慵懒道:“两位小师叔祖稍后不妨上这浮生路闯上一闯,定然获益匪浅,我眼下心有所感,还劳烦两位先行为我护法。”还没待胡利晋回应,谢灵通便闭上眼兀自入定去了。
“还真是不客气——”白了谢灵通一眼,胡利晋拉着花篱回到台下嗑瓜子聊天去了。当然,两人看似闲散,却时刻注意台上两人的状况以及周围的动静,毕竟修仙之人感悟之时最忌打扰,一旦中断,心中所悟会瞬时消失,再难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