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看到夏大言不说话,杨峰也感到很无奈。
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三年了,杨峰对这个时代的情况了解越多就越是感触。大明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早就形成了一整套固有的规则,想要改变现状是非常困难的,甚至可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虽然杨峰这些年杀盐商、下重手打击东林党,并建立了大明皇家商行这个行会,但他依然感到阻力重重,而且这个阻力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除非他能像太祖那样喊出“打土i豪分i田地”的口号,彻底推翻一切,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社会,否则谁也没辙,这也让他一度感到有些沮丧。大明朝廷现在就像是一个换了重症的病人,他所做的无非就是让这个病人的时间多延长一段时间罢了,至于这个时间是几十年还是一百年,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杨峰就有些意兴阑珊起来。他长吁了口气,自嘲的说道:“本侯知道,这些年本侯的所作所为得罪了很多人,那些人恨不得吃本侯的肉喝本侯的血,但是谁又能理解本侯的苦心呢?”
看着向来都是意气风发的杨峰竟然难得露出了失意无奈的模样,夏大言忍不住道:“侯爷,您的所作所为下官本人是很钦佩的,但如今国朝风气如此,也是无可奈何啊。”
“风气如此?”杨峰突然怒了,瞪着他怒斥道:“这就是他们肆无忌惮的挖大明根基的理由?大明若是倒了对大家有何好处?难道换一个人当皇帝他们的日子就会比现在好得多吗?”
“侯爷……”
看到杨峰突然发怒,夏大言张口结舌之余也不禁感到无言以对,他吭哧了半天后才讪讪着苦笑道:“侯爷,下官……下官惭愧!”
“罢了罢了,这事也不能怪你。”回过神来的杨峰轻叹了一声,“夏大人,你回去办事吧,这次洪福通那些人损失惨重,那些浙商又过来趁火打劫,事情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只是这火中取栗真的那么好取么?嘿嘿……”
听着杨峰的冷笑,夏大言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心中一寒,他直觉的感到那些跑来趁火打劫占便宜的浙商们这次恐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此时的大明有诸多商会,但若论财力,则属浙商为最,财大气粗的他们在全国各地都兴建了会馆,厦门这里也有一个,是以姓毕的男子与一众同伴离开了洪府后就来到了这里的浙商会馆。
众人会馆后,在侍女们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小院,侍女们等到众人落座后又端来了热水、毛巾伺候众人洗漱净面后这才端来热茶。
姓毕的男子喝了一口茶后长舒了口气这才对众人道:“不知诸位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啊?”
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不屑道:“以往总是盛传洪家三子是如何如何的了得,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完全是徒有虚名而已。”
“这还不好吗?”另一名穿着湖绿色长袍的男子笑道:“这样的人到了咱们的地头,还不是任由咱们拿捏吗?那个洪家的小子只要到了杭州,咱们有一百种法子对付他,用不了一个月,保证让他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还是不能做的太过了。”消瘦的男子摇头道:“洪家此次虽然元气大伤,但依我的估计,洪福通这个老狐狸不会连一点后手都不留,我估摸着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东山再起。”
“我看未必!”姓毕的男子沉吟道:“那个杨峰这一年来在福建解除了海禁后,海上的贸易愈发繁荣,使得那些扶桑、南洋各地的商贾纷纷改道来这里做生意,你们没发现如今的厦门已经变得好生繁荣了吗?”
“是啊!”
众人纷纷点头,穿湖绿色长衫的男子也赞同道:“三年前,在下来过厦门,那时候厦门还颇为简陋,根本不能跟咱们杭州比,可昨日到此后才发现,如今的厦门可是繁华了许多,尤其是他们的码头更是扩大了好几倍,比起咱们那边还要宽敞,这可真是大大出乎了在下的意外啊。”
旁边有人笑道:“老莫,你这不是废话嘛,若非是厦门大为变样,商会也不会让咱们来这里打洪家他们的主意了。”
“是啊!”姓毕的男子附和了一声后却又轻叹一声:“只是今日一见却发现,洪家的那个小子虽然不成器,但洪老头却不简单,咱们固然是可以接手他们的店铺,但那些遍布福建全境的路子却不是那么容易拿下来的。”
众人听后都不说话了,此次洪家和其余五家海上固然是用许多店铺向他们拆借了五百多万两的银子,一旦还不上的话就用这些店铺来换,但谁都知道最值钱的却不是那些店铺,而是掌管店铺的人。
那些京营店铺多年的各地掌柜、伙计和关系网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否则空有店铺又有什么用。他们这些人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可不光是为了接收那些店铺,还有那些店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和店铺的伙计、掌柜,这才是他们此次来的目的,只是从今天的接触来看,洪福通这个老狐狸可不是好对付的人,一直吭吭哧哧的装傻。
正当他们感到腾腾的时候,洪安雀事情让他们看到了转机,这才有了他们动用关系帮助洪安雀离开厦门的事情。
姓毕的男子沉吟了半晌,面色变得阴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