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竹确实没地方去,又被满城通缉,关键他一路从天牢杀出一条血路,逃到现在已经很累了,肚子还饿,身上负着伤,惨兮兮的。
一出去保准被逮!
再看眼前这少女一副对官府义愤填膺的样子……
恩。
“好。”
就赏你个面子。
少女大喜,喜得有点夸张,“那我现在就去铺床。”
陆青竹:……
没事,他身心疲惫,但,“我想先沐个浴。”
在牢房里待的时间并不长,陆青竹已经感觉到自己馊掉了,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臭。他深深怀疑官兵总是能精确的找到他就是被气味招引来的。
香味是招蜂引蝶,臭的话,就是招苍蝇了。
当务之急是洗澡,没有错!
少女一愣,随即羞涩一笑,“我、我这就去烧水。”
说完就扭身去了厨房。
陆青竹脸有点木,只是烧个水,你羞涩个什么。
走进屋子。
反正走了一圈,发现这确是是一个普通的人家。
很穷。
他仿佛看到了未得高中寒窗苦读那十年的家。
心里防备降低。
厨房,一身洗得发白旧衣裙的少女安静的坐在灶前,灶里的大火映得她俏丽的脸红彤彤。
平添几分娇艳。
锅里水开。
少女把开水舀到桶里,正要提起,桶就被一只暗黄的大手提起,她瞪大眼睛,抬起头。
瞬间惊喜。
“是、是你?”
下一刻,又紧紧的抓着桶,“我来提,你受了伤,万一伤口裂开怎么办?这水又不重。”
她做惯了的。
陆青竹想了想,松开了手。
也是。
他伤口还疼着,本来这点钱敷点药就能好,要是加重到需要看大夫……不如出去自首。
女子:……
嘴角真的有点不受控的抽搐了下,“我马上就好。”
兑水,找衣服。
陆青竹看着房间里那一个木盆,脸有点木。
好小。
关键只是一个盆,他坐得进去吗?以往洗澡都是一大桶水的,有时候甚至会去庄子上泡温泉。
算了。
特殊情况嘛。
就他身上这味儿,他都快嫌弃死自己了。
熏人。
女子手捧着几件衣服过来,放在木盆旁的凳子上,“这是我爹以前穿的,我都洗干净了。”
意思就是让他穿。
陆青竹眼皮猛跳了几下,面前那堆灰扑扑的……是死人的衣服。
他眉头皱的紧紧的。
好半晌,才把脸撇向一边,“我不穿那个。”
女子:诶?
突然被拒,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陆青竹本想随手掏出个银子让她去买,才惊觉自己就一身囚衣,头发上连根玉簪子都没有。
但,坚持。
女子没法,只能出去买,顺便买点药回来。
陆青竹:“恩。”
他也不想为难这个家境贫寒愤世嫉俗的姑娘,确实最近有点霉,再穿死人的衣裳的话……
呵。
还嫌不够霉吗?
真想不通为什么有的世家公子一朝流落在外被无父无母的女子解救了就失了一二十年养成的本能。
吃就不说了。
但衣服,死人的衣服……
就那个忌讳?
反正他打死都不会穿的,这一点,陆青竹坚持到底。
女子很快就买了东西回来。
她把一叠青布衣裳放到凳子上,柔声说道,“你先沐浴,我去把药煎好,再熬点粥。”
陆青竹:“恩。”
就各做各的。
他很艰难的脱下那一身血迹斑斑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囚服,皱着眉看了眼胳膊上的伤,又低头看看木盆,恩,水很浅,根本不会碰到伤口。
没问题。
女子很热情,她担心陆青竹受伤的手够不到后背,在把米淘进锅里后就跑过来敲门了。
“要不要帮忙?”
陆青竹一直沐浴都是有丫鬟伺候的,就没多想,让她进来了。
两人……是单纯的沐浴。
女子光是清洗打理陆青竹那一头乱发就用干了盆里所有的水,不得不再去厨房里提。
没羞没臊的日子……
不好意思,金奴银婢伺候惯了的尚书大人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害羞,不存在的。
天牢跑出了那么多犯人,京城这段时间都不太平。
陈家惨了。
武威将军陈冲汗有个病怏怏的闺女满京谁不知道,但那病秧子居然敢去劫大狱?卧槽!
神吹哟!
要说母猪会爬树还比较有人信。
金銮殿上。
皇帝看着跪在下方的武威将军,“你还有何话可说?”
满面胡子脸色赤红一身铁甲的汉子头往地上一磕,再抬头,神情认真严肃,“禀皇上,微臣女儿体弱,是从胎里带出来的病根,这一生都不能痊愈的,如今只是用药吊着命,她连一根针都拿不起,走几步就喘气,怎可能去劫大狱?那人不可能是臣的女儿!”
“只是同名而已!”
“大千世界,叫一个名字的人何其多!”
“臣的女儿可贞正在府里,皇上若不信,可传她觐见。”
“那贼子一定是栽赃嫁祸!”
“前阵子陆尚书谋反之事清理了不少朝廷害虫,诸多职位空缺,想必是有人想乘虚而入。”
“诬陷臣。”
他言之凿凿,眼神坚定。
“皇上,真正的凶犯是不可能自报家门的。”
没错!
皇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