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是时令水果,虽然酸点涩点难以入口,好在是新鲜的。 ̄︶︺a而且,那死老头子想必也舍不得买吧,呵,有的吃就不错了,再计较更多,又要个大又要甜,就是不识抬举了。
王树芳提着一包李子往垃圾站的方向走,正好远远的看到思如从公路上慢腾腾的下来,撇了撇嘴,喊道,“舅舅。”
思如:……
穿成个穷困潦倒孤苦伶仃的糟老头儿,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她一向都是白富美的,至少也是个清秀佳人,这次是意外。
前后左右都没人,嗯,大概就是在喊她了,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王树芳一眼,就把目光移开,“喊什么喊,喊魂呐。”
王树芳脸上故意做出的笑容一僵,心里暗骂一声,忙走过去。
“舅舅,你出门散步回来了,我这儿正好有新鲜的李子,拿过来给你尝尝。”
晃了晃手里的红色透明的塑料袋,“瞧这颜色,多鲜嫩呀。”
思如顺着她的手撇了眼,冷哼一声,“我老了,咬不动。”
你特么怕是忘了李正富的年纪了,六十五,虽不说一口假牙,但也吃不了生硬的东西,更何况这种带酸味的果子。
会牙疼的。
没理她,慢慢的踱着步往李正富的家走去,隔多远就闻到一股臭味,天越老越热了,垃圾站的垃圾又没及时处理,太特么难闻了。
王树芳手里提着李子一脸尴尬,她忙跟上去,陪笑解释道,“舅舅,我知道你不高兴,生朱茂的气,他也是一片孝心,想亲自照顾你,又怕外面的人说三道四的,我已经骂过他了,这不,他一大早就去找江明亮把名额要回来。”
思如停住脚步,扭头看她,“你说他去找江明亮了?”
“是是。”
王树芳点头,“你也知道,朱茂他就是耿直,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舅舅你本来就该享受这种政策的,你别怪他。”
但,不知道?
思如就很想笑了。这理由也是无敌了,不说世人,但在这四方镇,应该都知道啥是五保户吧。摇头,这家人为了钱也是费尽心力了。
面无表情,“我不怪他,也不用他假好心。”说完,就走了。
这名额本就是朱茂弄掉的,现在再要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人都死了。
王树芳无功而返,嗯,跟朱茂一样,两人都很生气,在屋子里想对策。
“要不就算了?”朱茂试探性的问道。
就听王树芳一声冷笑,“你甘心?”朱茂顿时就不说话了。
很显然,不甘心。
之前王树芳提的办法,还需要从长计议,首先,得把李正富说服。
第二天是逢场日,按照惯例,李正富是要去街上的,思如也去了。
她在街上转了一圈。
到处都在听人说镇长家娶媳妇的事,嗯,还有好几天,已经在开始准备了,看起来排场很大呀。
思如垂下眼眸,看着站在人群中肚子圆挺肥头大耳富态十足的中年男人,他脚下,一双皮鞋擦得锃亮锃亮的,此刻正一脸春风得意。
“陈二娃,你家娶儿媳办酒席报了多少桌?”有人就开口问道。
这是有规定的,红白喜事最多只能三十桌,就是为了防*。
规范行为,防止贪污。
陈二娃一听就笑了,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报?我没报!”
不过是形式主义,他压根就不在意。
“那你打算办多少桌?”
多少?
陈二娃就说了,“少说也得一百桌吧。”呵,三十桌哪儿够。
先不说要来多少亲戚朋友,光是工作上的同事什么的就不止。
上上下下各种关系,嗯,还有做生意趁机找他献殷勤走关系的。
是娶儿媳呀,这时候收红包就理所当然了,吃酒送礼很正常。
但一百桌,有点多了。
看热闹的人都窃窃私语,都是羡慕的,思如勾唇,“你不怕上面有人来查?”
“是啊,听说最近查得挺严的,陈二娃你还是不要太猖狂。”
免得撞到枪口上,枪打出头鸟。
“小心驶得万年年船。”
附和的人很多。
陈二娃轻蔑的抬起下巴,眼神里都带着嘲讽,“怕?大不了这个镇长我就不做了,反正我也快要到退休的年龄了。”
无所谓。
就算被查了又怎样,顶多是镇长的职位被撸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么多年,他该赚的都赚到了,盆满钵满,是该颐养天年了。
很肆无忌惮。
思如微笑,不愧是杀猪匠呀,这胆量,嗯,希望到时候你也能如此乐观。
她慢慢的从人群中退出来,看了眼笑得一脸得意的陈二娃。
冷冷一笑。
嗯,正好被人看到了,是个李正富相熟的老头儿,姓王的。
“老李,你笑啥呢。”
思如:……
“哦,陈二娃家娶儿媳妇要办一百桌,我这是羡慕极了。”
才笑的。
王老头儿一愣,也没继续说了,陈二娃混得好是众所周知的。
思如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一张单子,问道,“你这是啥呢?”
王老头儿就说了。
“保单。”
思如哦了一声,随口问了句,“你这买的是啥类型的保险。”
王老头儿皱着眉头,微眯着眼睛低头看了下手里的单子,密密麻麻的字儿,看得他头疼,眼睛也花,“我也不知道。”
思如懵了。
呃?
“你不知道这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