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如果王守澄还活着,看到弄死自己的人,居然是这么个德行,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楚河的脑洞总是漫无边际,不过却又及时收束回来。
急忙对着仇士良说道:“此事不劳烦楚国公,贫道自有计较。”
对于赵归真的来的具体目的,楚河虽然不了解。
但是对方这么做的原因,倒是心知肚明。
左右不过是先行恐吓,然后乘机装哔,好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用以压制楚河。
虽然如此,却未必是抱着敌意而来,只能说···这年月的道士,都差不多是这个德行,不仅高冷,并且喜欢摆谱。
如果放仇士良这厮出去,原本无冤无仇,说不准都能结出深仇大恨来。
“不过既然是比装哔,那就看谁胜过谁了。”先安抚住仇士良,楚河转身做准备。
道观之中布置有现成的法台,楚河高站在法台之上,却并不是主持斋醮,迎接那赵归真进来,而是以元神感应天地,施展密云之术,将道观之上笼罩上一层黑云。
黑云笼罩中,道观方圆几里地内,都是一片漆黑。
尔后原本安放在道观各个角落里的投影仪,全都在楚河的遥控下,开始工作。
各种后世之人耳熟能详的神话电视剧片头,都纷纷在颇为漆黑的道观之中闪烁。
云宫迅音的交响乐曲,也在道观之中回荡。
同时埋在道观四周墙角,还有安放在屋檐下的彩灯,也都开始照射出五光十色,将原本平平无奇的长生观,照耀的犹如仙境云宫一般。
赵归真站在长生观之外。
先是看到云中仙人之影,在一面面墙上飞快的掠过,天界的仙宫在云中漂浮,闪烁着金光,一个又一个似乎与传说中的那些大仙对应的人物,纷纷闪现。
赵归真心中惊异,脸上却挂着冷笑。
如果以为区区幻术就能唬住他,那这长生观内之人,也未免太小瞧他赵归真了。
只是紧接着响起的宏大、震撼的音乐,却将这一幅幅闪烁的画面,全都连贯起来。
这音乐中的节拍、乐器、曲调,许多他都闻所未闻,全都组合在一起,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震慑心灵之感。
“好曲!好曲!如此缥缈之音,莫非真的是出自上界?”赵归真原本坚定的信念,也开始有些动摇,不免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作为这一次推行灭佛,以打压佛门气焰的道门代表之一,赵归真自然也与天界的某些仙人有那么点关系,手中更握有仙人法旨。原本自信满满,能够压服这个名满长安的仙半凡,如今却还未入门,便被声势震慑。
再看整个长生观,闪烁起五光十色的祥光,如同仙家之地,为祥云笼罩,赵归真便彻底熄了轻视之心。
不说赵归真,此时仇士良听着耳边的‘仙乐’,看着墙壁上不断掠过的仙影,再见着那四处闪烁的五色霞光,身在其中,更觉得震撼。
以元神探测整个长生观,虽然察觉到长生观内,有一些奇怪的布置,却无法理解,为什么丝毫不见真元流动,阵法运转,却能构成这样瑰丽的景象。
“莫非眼前这个道士,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是上界真仙转世不成?”仇士良心中也有些疑神疑鬼起来。原本下定决心,利用完楚河,便将他处理掉,如今却有些迟疑,是不是要打消这个念头。
仇士良会起这样的歹心并不奇怪。
人算己,己算人,本来就是一件相互的事情。
差别只在于,谁算的深,谁真正主导着节奏而已。
楚河站在法台之上,看着四周已经簌簌发抖,忍不住想要跪地叩拜的神策军将士,又看了看面色起伏不定,时而惊异时而狰狞的仇士良,满意的点了点头,高声说道:“今有高朋至,扬剑仙门开。仙乐开道,群仙影至,道友何妨进来,坐而论道?”
改装哔都已经装了,自然也就到了该给个台阶对方下的时候,否则真的弄僵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眼下楚河与赵归真的大方向利益一致,都是要压制佛门,既然如此,楚河断然没有为了一时之细小交锋,便恶了对方的道理。
更何况,这一场交锋,楚河还是彻彻底底的占据了上风。
果然楚河的话音一落,便听见有清朗的声音回道:“道友果然好手段,赵某人受教了!今日贸然来访,无甚好礼,便送上一盏清风,二两明月,也算是一番心意。”
说罢之后,便见有一阵风从观外呼啸进来。
在原地盘旋,半响之后,竟然就在楚河面前凝聚成了一壶好酒。
而原本尚未升起的明月,此时却突然从云天之外露出几抹真容,数丈长的月光如水波一般,从天外横飞而来,然后瞬间落下,在楚河面前的法台之上,凝聚成了三两松子。
清风化酒,明月为松仁。
所谓山中有仙人,餐霞饮露,对月吞光,应该就是这个套路了。
虽然没有楚河那一套来的华丽,却也是哔格满满。
楚河心中顿时对这位赵归真的实力有了一个大致的估算。
以元神强行扭转,改变物质形态,那需要至少元神十重天以上的实力。
清风还是清风、月光还是月光,本质上没有区别。
但是它们却在赵归真的元神强行扭转下,改变了它们原本的形态,化作了一壶酒和二两松子。
这和固化在富贵刀中的点石成金之术,还是大有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