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绣球爆炸开来!
一阵红色的烟雾扩散开来,同时弥漫出辛辣之味。
那些不小心被红色烟雾笼罩的将士,顿时又是咳嗽又是流泪,好不狼狈,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也显得格外的佝偻,全都趴在地上,用拳头砸着地面,用以表达他们此刻的痛苦和难受。
“怎么回事?他们是中毒了吗?”被护卫牢牢护住的李炎冷声质问。
一道道闪烁寒芒的利箭都指向许导。
许导哆嗦着腿,恶狠狠的盯了一眼身边被捆绑起来的新娘,然后急忙解释说道:“陛下!陛下草民不敢啊!这并非毒药,而是草民从西域带回来的一种特殊植物磨成的粉末,拥有辛辣之味,可以用来开胃调味。”
“想来···想来是小女顽劣,不愿这抛绣球之事办成,故而在绣球内塞了这些粉末,草民一时不察···竟然···!”说到这里,许导嘴角抽搐,似乎说话太快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而李炎视线向身旁略转。
身披道袍的护卫看了几眼‘中毒’的将士,伸手一指,一道青光掠过,便见这些将士纷纷吐出一口略带鲜红的口水,然后便又都生龙活虎起来,只是脸上还夹杂着尚未抹掉的鼻涕和眼泪,显得依旧狼狈。
果然无毒!
李炎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如果眼前这对父女,与佛门有瓜葛,也是来刺杀他的,那多少都会有些失望。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心了,难得遇见心动的女子,他不想直接送到天牢里去,折磨而死。
而此时高高飞上云端,躲到更高处的戒鲁,脸上的表情更加玩味。
绣球中藏毒药或是别的什么歹毒恶咒,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几率,可能令李炎命中。
但是几率太小,并且还有可能被救治,根本不划算,反而让前期的准备和铺垫,全都作废,还搭上一个许导。投资和回报,完全不对等。
反之利用这个机会,看似暗藏毒药,实则只是一个恶作剧,就会起到一个反向的作用。
不知不觉间,就卸掉了李炎对许导和‘羽幽萌’的心理防御,让他产生一种,这二人对他无害的错觉。
果然却见那李炎撇开护卫两步路,先行朝着阁楼上行去。
看着一脸惶恐的许导,李炎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忽然微微躬身道:“老丈人这厢有礼了!”
就真的像是一个普通被绣球砸中的百姓一般。
而许导却张了张嘴,露出一个好像想要回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的摸样。
其实对于这段表演,许导是不满意的。
在他看来,他现在的身份,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功的大商人,应该是见过世面的,面对皇帝随便略为惶恐,但是也不该像这样,紧张的咬到舌头,还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这方面,显然楚河更有经验。
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现代的一些常理,放在这个时代是不适用的。
别说是什么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即便是灭国屠城的大将军,权倾朝野的宰相,在面对帝王威严时,也都时常会有一些失态之举,史书上也曾不计其数次的记录,可见多少有些真。
所以许导的表演,放在现代人的欣赏角度,是不合时宜也过于夸张的。但是放在当下,却再合适不过。
所谓艺术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
眼下许导想要追求艺术,戒鲁却要压着他,必须实事求是,尽量别露出明显的破绽。
看着许导手足无措的表情,李炎又笑了。
心中的警惕更加松懈。
同时却又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向那还被捆绑着的新娘子。
“老丈人何以如此对待朕的爱妃?难道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么?”李炎玩笑着对许导说道。
许导闻言,却当了真,膝盖一软就要跪下磕头。
李炎急忙搀扶住,虽然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即便是睡了别人女儿,做爹的见了皇帝还得磕头。但是眼下,还没睡,就先赚了别人老爹的便宜,也多少有些不太好。
若是床榻之上不太配合,闹得天翻地覆,那也败坏情绪。
“草民···惶恐···惶恐!”许导哆哆嗦嗦的说道。
李炎见许导这幅摸样,虽然心中更加放松,脸上却露出不快之色:“还自称草民么?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老丈人了!怎么也当得‘国丈’二字。”
许导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多谢陛下!草···臣谢恩!”
接着就像是慌不择言道:“陛下臣已经安排好了酒宴和洞房,不知陛下···!”
这原本是抛绣球选女婿准备的,眼下李炎得了绣球,再走这样的程序,似乎不太对。
不过李炎难得出宫,见还在扭捏挣扎的新娘,顿时忽然来了兴致,也不着急将美人带回宫去,而是说道:“既然如此,那边继续吧!民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统统配合!”
闻讯已经赶来的李德裕,远远的听到李炎这么说,顿时心中一跳,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
但是君无戏言,既然李炎已经这么说了,那么作为臣子,就绝不能大庭广众之下,驳斥了其颜面。
即使是号称千古一帝的李世民,也难免推倒了魏征的坟墓,对其鞭尸以泄愤,便足以证明,这当皇帝的就没有几个不是小心眼。
表面上配合,不过是为了表演一出君臣相合,盛世江山。
骨子里对那些敢于不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