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丝毫不用怀疑,此时的楚河上头了。
很早以前就说过,楚河虽然平常聪明机警(laojianjuhua),但是依旧还是有中二的一面。
一般情况下,倒也不会爆发,不过偶尔,一些中二的热血因子,还是会出来‘捣捣乱’。
事后楚河若是回想起来,自己曾经说了这么中二的一个名字,并且不管不顾的这样宣之于口,也不怕真的恶了那些西天灵山的佛陀。只怕会后悔的想要用头撞墙。
但是此刻,执掌人道,代人伐天,楚河确实爆发出了许多情绪。
刀光纵横,气势无双。
灭佛刀下,巨佛崩塌。
光影呼啸之际,云端的和尚一个接一个的栽倒。
楚河这一刀太狠了,不仅仅是杀人,更是在诛心。
归根结底,佛门是正道,而不是真正的邪魔外道。
即使树大根深有蛀虫,但是也不能否认,其中有许多正义之士。
此刻立场不同,截杀李炎,乃是为了他们所认同的大义,非是邪恶。
换句话说,唐武宗灭佛,也不全是积极。
其中滋生的罪恶和杀戮,其实也不少,从根本上出发,或许也为了私欲。
而楚河这一刀,却砍在了他们的心坎上。
有些事情确确实实发生过、发生了,无可否认,无法辩解。
平日里闷头不顾,此时被掀开伤口,顿时便觉得刺眼,血淋淋的还在流脓。
这是信念上的冲击。
如若是真的邪魔外道,反而不会被这一刀伤的这般重了。
“变阵!六灭无我,渡魔护生。”伏迦圣僧动了真火。
寻常佛阵,大多是七分守,三分攻。
即便是用来截击李炎的,组成无面大佛的那大阵,也不过是五五开。
但是此刻,一旦佛阵变幻,化身六灭,那便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无佛无魔无我,六灭之下,一切皆毁。
这是十成的凶杀之阵,是佛门少有的绝顶杀伐大阵,不留余地,阵中尽死门。
甚至凶残到了敌我不存的境地。
大阵一出,阵中有十方金刚庇佑,吞吐水火,操控风雷,卷起狂沙···。
楚河化身的巨人此时身在阵中,顿时便难受起来,如同正在被千刀万剐。
法天象地这门神通,增幅最多的是肉身力量,对于肉身强度的增幅,只能说是还过得去。
此刻面对佛门的六灭杀伐大阵,顿时就有些抵挡乏力。
而天子之剑,灭佛之刀,在面对这甚至已经到了敌我不分境地的杀伐之阵,则难以抵挡应付。
调动众生也有个限度。
并不是真的能将天下人的力量,全都汇聚于一人之身。
若真是如此,那帝王便是世间最强者,李炎又岂会连番两次被楚河玩弄于鼓掌?
就在此一筹莫展之时,冥冥混混之中,似乎听到了极为整齐、嘹亮、高亢的歌声。
战马嘶鸣,刀戈怕打着盾牌,北风咆哮,仿佛间还能看见飞雪流霜。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歌声越来越清晰。
那封闭的空间,被奔袭的战马,闪烁着寒光的长矛,如同利剑一般破开。
黑旗、黑甲的数千神策军,在军中大将和一些道门道士的调度下,正以秦王破阵乐的阵势,斩开了混沌,与护卫着李炎的那些道人们汇合。
那军阵之中,沉香正杵在李德裕的身旁,一脸焦急的看着被围困的楚河等人,见都无恙,脸上才露出了安心之色。
楚河行事,历来还喜欢求一个稳妥。
在护送李炎回长安之前,又岂会没有布置?
早就安排沉香,单独行动。
等到众人牵制住佛门高手之际,沉香独自返回长安,联系李德裕,寻找支援。
如此里应外合,则不愁不能抵挡佛门的最后一搏。
果然看着李德裕坐镇中央,指挥着军士和道人,齐齐以秦王破阵乐撕裂空间,伏迦圣僧等人顿时便知,大势已去。
这秦王破阵乐,几乎相当于大唐的国歌。
此乐一响,配合军伍将士身上的杀伐煞气,就如同一把无比锋利的长矛。
而那些修为高深的道人们,持着这长矛,便能撕裂佛门的大阵,将他们最后依仗的杀伐大阵,从外往里凿穿。
冥冥中,传来一阵阵叹息。
“事已不可违···诸位且去吧!回寺封山,且过五十年再说吧!”言罢一声,伏迦圣僧骑跨白马,大袖一卷带着负伤的门人弟子,便先离去。
紧接着便是各方高僧大德,纷纷卷着弟子离开。
唯有那些无依无靠,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倒霉蛋,还留在原处,被道人们用术法拘拿封禁。
这些和尚,本就是佛门留给李炎的‘赔礼’。
显然是希望李炎在处理了他们之后,就不要再将纷争继续扩大,甚至朝着下一代蔓延。
毕竟李炎虽然只能活几十年,但是他可以选一个立场与他相当一致的继承者。
如果接下来的一任皇帝,还是一个铁杆的灭佛者,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散去大阵。
楚河自然也无法再维持庞大的法天象地,手中的天子剑和灭佛刀,也跟着一同消失。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远远的李德裕这个老滑头便率领将士们跪倒在地,迎接着李炎的归来。
看着俯首的李德裕,再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