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魔君这话说的极重,几乎就是将楚河摆在了砧板上,等待着那些暗中黑手们出手,使劲的蹂躏。
“谢君上!”楚河仿佛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处境一般,反而向永夜魔君道谢。
虽然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是楚河这一句道谢,来的真诚实意,反而让人摸不清他心中所想。
要说楚河,如今大名鼎鼎的楚豺狼,是一个不知所谓的愣头青,那才真是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整顿演武学院,执掌帝国农业要务,一手推动土地统计,闹得多少地方小贵族家破人亡,天魔都中也是人人自危。
这样的人物,会轻易认命?
那些看起来像是摆设,似乎只会在大殿之中磕头捣蒜,闷不做声的大臣、贵族,纷纷动着心思,揣测着这其中是否有什么深意。
为官一任,想要坐的久,就必须要少做、少说、少参与,多听、多看、多琢磨。日子久了就会发现,那些在朝堂之上,搞风搞雨,风头无双者,都不长久,今日起高楼,明日楼塌了。
唯有这些看起来呆板木讷,只会磕头捣蒜的家伙,才像大门口的石狮子,一蹲许多年,风雨安如山。
主管天魔大牢的几个官员,终于自己被关进了天魔大牢之中,接下来交给楚河审讯。能不能撬开他们的嘴,让他们交代出幕后主使者,那就看楚河的本事。
朝会散了之后,整个天魔都暗涛汹涌,各种小道消息,更是满天飞。
虽然虎王曾扬言,黄怒若走,则杀尽城中人族。
但其实,这话也只能用来唬一下黄怒,根本做不得准。
先不说由于修行之故,人族的地位已经提高了些许。
单说人族地位虽然低,却也是整个天魔都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那些最肮脏,最下作,最令人不齿的工作都需要人族去做,若是把人族全都杀了,这些事情谁来干?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魔老爷们么?还是那些已经被当做猪养的天魔都妖魔?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动静。
确实有一大批的人族被杀掉。
多是一些早就没什么价值的老弱病残,以及那些铁杆支持黄怒的人族。
毕竟虎王要脸,人魔王朝也要脸。
要是因为黄怒的威胁,而不敢杀一个人族,那这脸就丢大了,这威风也就散尽。
一车车的尸体抛出天魔都,丢到山林里,喂养那些还在茹毛饮血的妖魔,天魔都里弥漫的血腥味,只怕短时间内散不去。
魔宫内,魔君的书房之中。
魔君亲自为楚河奉上一杯酒,然后正色说道:“这一杯,是本帝敬你的!为了千秋伟业,楚兄!你受委屈了!”
早先大殿上那一幕,自然是两人默契套好的双簧。
这是一招引蛇出洞,同时也是一招赶狗入穷巷。
借用楚河被刺杀的契机,扯出背后的幕后主使,打压天魔都中的贵族势力,从而达到土地改革的目的。
这一场双簧,不仅可以将楚河推向那些贵族的对立面,让他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去插手事物,同时也将永夜魔君从中摘了出去。
楚河此事若成,永夜魔君可以安享成果。
若是失败,永夜魔君也不会因此而与那些大贵族产生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失去缓冲的地方。
表面上看,这就是楚河一个人的牺牲,换来了变法计划,更进一步的契机。
所以无论是出于笼络人心,还是出于真实的感激,永夜魔君都要敬这一杯酒。
楚河端起永夜魔君的敬酒,一饮而尽,毫无芥蒂的摸样。
“君上何必如此,此事本就是我的本分,只是这一次让黄怒逃脱,却是我的失职!”楚河叹息一声说道。
永夜魔君闻言,脸上也闪过一丝阴郁,却又迅速拍了拍楚河的肩膀道:“此事怎么能怪你!你能从那些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手中逃得性命,已经算是有功了。黄奴之事···自然有其他人负责,你不必多虑。”
很显然永夜魔君不想再提这个话题。
黄怒逃跑,他嘴上不说,心里却不痛快极了。故而即使黄奴自己改名叫黄怒,永夜魔君却依旧唤其黄奴,这般越是轻贱对手,越说明了心中的在意。
楚河却纠缠不放道:“君上可是以虎王为帅,追捕黄奴?”
听出了永夜魔君对‘黄怒’二字的语音变化,楚河也配合的换了个词。
永夜魔君不耐烦道:“确实如此,可有不妥?”
语气明显不善。
楚河道:“我也算是和黄奴打过一些交道,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足以对此人有些了解。”
“虎王虽然威猛无双,但是性格却过于刚愎,只怕容易中了这黄奴的圈套,反而被黄奴利用。到时候再有有心人在天魔都宣扬,不仅伤了君上与虎王的君臣之谊,且逼的君上临阵换帅,对追捕黄奴一事,更加不利。”
永夜魔君闻言,轻描淡写的哼了一声,转而问道:“那你觉得何人合适?”
楚河想了想道:“不妨以龙王挂帅,淳于兄为副将,跟着跑一趟如何?”
永夜魔君斜了楚河一眼,没有答应,而是直接转移话题道:“那幕后主使者是谁,你我心知肚明,不用说透。重要的是拿到有力的证据。”
“那几个原本主管天魔大牢的官员,是最好的突破口,你可要看牢了!”
楚河见永夜魔君转移话题,反而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黄怒啊!黄怒!我这是帮了你最后一把,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