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项将军过誉了。在下已经在家中备好了薄酒。若是项将军不介意,不妨同去饮一杯酒,暖暖身子。”农历九月多,山上的寒气已经很重了,所以楚河请项羽喝酒暖身这个说法,还是说得过去的。
项羽虽然并不贪杯,却也好酒。
更何况正找不到继续纠缠楚河,招揽他的办法,听到楚河请自己喝酒,便一口应了。
待到穿过桃林,却见一间雅致的小木楼。
说是木楼,实则只有一层,底层高高悬起,却是吊脚楼。
山上寒气重,有多蛇虫鼠蚁,将楼脚抬高些,就能避免大半。
当然修建这么一栋木楼对于楚河来说,不算太麻烦,真正麻烦的是将它做旧。
木楼左右栽种了几树梅花。
相比起桃林里桃树的肆意生长,这几树梅花显得被精细照料过,充满了灵性。
梅树下有白鹤展翅,相互嬉闹着,也不惧人。
这白鹤和梅树都是楚河从深山中找来的,移栽之后也花费了一些手段打理,虽然谈不上点化,却也是它们的机缘。
若是有幸得帝流浆灌注,或许若干年后,化妖而成型也未可知。
楚河将项羽请上楼去,摆好酒菜。
一阵推杯换盏,相互熟悉之后。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在楚河不着痕迹的诱导下,项羽果然提出要与楚河结拜为兄弟。
显然是打着,一旦做了兄弟,那兄弟有事相求,岂有拒绝的道理?
楚河也就好似不知项羽心中所想一般,顺势答应了下来。
也不用斩鸡头、烧黄纸。撮土为香,祭告天地之后,二人便结为了异姓兄弟。
就楚河虚构出来的年岁,年长于项羽,当了他一声大哥。
楚河则唤其‘羽弟’。
相互称呼几声,则更加热络起来。
酒过三巡,项羽突然叹息道:“当年秦楚交战,秦国大败。秦王委张仪入楚,以割城献楚止战。怀王惜才欲留张仪,谓秦留仪侍楚,可免割城。秦王不悦,张仪便使计诱楚怀王入秦,怀王无有防备,被秦人杀之。而后楚国遭难,失王而分崩离析。”
项羽突谈旧事,楚河也知道这是他憋不住话,想要再度切入正题了。
不过正题前先要有个引子。
项羽言及旧事,便是这个引子。
楚河自然配合叹息道:“不错!怀王有宽容天下之心,却怎料到那张仪卑劣无耻,秦王反复无常。若非如此,那坐天下王,号称始皇的,未必是他秦国的君主。世人皆称,秦灭六国,我楚国最冤,可不正是如此。”
楚河这话说的就比项羽有水平多了,句句不离故楚,皆以‘自己人’自居,让项羽对他的好感再度上升。
楚河的配合让项羽有话可说,能继续下去,干了一盏酒,便谈兴更起,站起身开,面向窗外,长叹一口气道:“如今暴秦无道,天下生民皆难活,我楚人最冤,故而秦人对楚人越发忌惮,处处压制,欺辱。”
“叔父与我举兵而起,奉熊心为楚王,有意推翻暴秦,再创楚国辉煌。”
说着扭过头来,双眼中冒着激光似的盯着楚河道:“大哥!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勇武不逊于我半分。若能得你相助,楚国何愁不复?你若肯出山,我这将军之位让给你做,我为副将亦可!”
这显然不仅仅是招揽,更是笼络人心的同时,也在试探楚河的野心。
不得不再次说明,项羽不是没脑子,只是不常用。
毕竟能一路横推,谁还费脑子?
当然项羽的结局也铁一般的证明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一路横推或许简单有效,但是往往一些隐藏在细节里的疏漏也由此产生。
初时不以为意,待到一旦爆发,则悔之晚矣。
楚河端着酒盏,似乎是在沉吟,半响之后,方才叹息道:“你我已是兄弟,我辅佐你,也是应该。只是···陈王之事,在下已然伤心,而今只愿老死花酒间,不愿再涉及尘世,鞠躬车马。”
这句话看似拒绝,实则留有余地,更向项羽阐述了自己没有野心,且愿意‘辅佐’他,以他为主。
果然听了楚河这话,项羽不仅不泄气,反而眉眼之间显露喜色,复又再三相劝,楚河这才犹豫答应。
却还是说道:“若要我出山助你,也不是不可,不过羽弟需当答应我三个条件,否则的话,为兄宁可留在此地。”
项羽急忙点头道:“可!可!莫说三件,大哥但凡有要求,项羽能够做到义不容辞。”
楚河先是显露本事折服了项羽,之后又多方推辞,早就吊起了项羽的胃口。
如今项羽心中只怕觉得,只要能请楚河出山,这江山便皆归于他手,大事可期。
故而满口许诺,半点也不迟疑。
楚河闻言便道:“第一,我只在军中挂虚职,并不接触实务,平日里做个谋士,出谋划策便可。”楚河这话,听起来像是闲云野鹤之言,但其实却是个人事自知。
若论政治嗅觉、思维,还有各种算计套路,楚河不弱于人。但是真正的统兵打战,排兵布阵,则不说一窍不通,却也谈不上有什么优势。
这两者也不可混为一谈。
就像萧何能将韩信玩弄于股掌,都言韩信‘存亡一知己,生死两妇人’,这‘知己’便是萧何。但是比起行军打战来,十个萧何加起来,也抵不上韩信一根手指头。
项羽听了之后,却大为可惜。
这个时代的人,思维还很朴素,大抵上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