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嘿嘿笑道:“你们啊,家里还都算是有点能力,这工作说给安排,毕业后立马就给安排上了,可怜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可怜,在京都无亲无故的,为了生存就只能厚着脸皮寄人篱下混日子,你们说的这些我反倒没怎么明显的感觉出来。”
谢清丽道:“你没感觉出来?那是因为你跟他们经常见面的缘故!”
三人都喝了点小酒,精神颇为兴奋,此时正说的气劲,忽然“铮铮铮”三道重音从电视里传来,震的三人同时住嘴,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电视荧屏。
——”
待到看清屏幕上弹筝之人时,三人几乎同时惊叫了起来,“他怎么跑台上去了?”
舞台上。
在一轮明月的背景之下,郭大路双手抚筝,激荡雄壮的乐声就这么从他指尖“轰轰轰”的霹雳般倾泻而出,令人情不自禁的收紧心神,甚至是屏气凝神,心跳因他弹奏频率的加快而随之加快,直到一颗心快要从腔子里跳出来的时候,郭大路的筝音方才稍稍放缓,给了听众一个喘口气的时间。
但刚刚放松片刻,紧凑的乐声又再次响起,使得听众一颗心又为之拔高悬空,紧张不已。
就如同战场之上,将军传令杀敌,刚刚经过一场战斗,还未喘息完毕,就又迎来了另一拨战斗,根本就没有半点松懈的余地。
随着筝音的节奏越来越快,现场听众几乎全都站立起来,似乎只有站起身来,才能稍减紧张之情。
宋青云听的额头冒汗,“这还是用筝来弹奏,要是用响鼓重槌,那岂不是被心脏也要震破了!”
正思忖间,就听场中忽然响起三道金铁交鸣之声,“铮!铮!铮!”。
这三道声音一道比一道强,犹如怒海狂涛,浪头一个高于一个。
当第一声响起之时,现场观众忍不住齐齐“啊”了一声,待到第二道声音响起时,现场观众又是一声惊叫,待到第三声响起的时候,众人身子大震,腿弯同时发软,不约而同的站立不稳,不由自主的摇晃着坐下,不住喘息。
他们这些听音乐的,似乎比舞台上弹筝的郭大路还要累的多,就没有一个不冒汗的。
筝音至此轻渐不闻。
观众们这才松了口气,“妈蛋,终于算是结束了!听别人的音乐要钱,郭大路这家伙音乐听起来那是要命啊!”
他们刚松了口气,然后就见台上的郭大路忽然将古筝竖抱在怀中,发出一声长啸,狂态毕露,长声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每吟出一句,清越的筝音便随之响起,后来狂性大发之下,将古筝横放在酒桌上,竟然拿着两根筷子拨弄起筝弦来,如敲扬琴。
“刘夫子,定文生,将进酒,杯莫停!”
郭大路手抚古筝对着面前的何定文三人哈哈大笑,“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郭大路此时弹筝做歌,豪气冲霄,这一幕有着极大的感染力,无论是看直播的观众还是现场众人,都被他这种狂态感染的血脉偾张,郭大路面前的何定文等人也被郭大路筝音所感,再加上他们刚才喝的酒可真的是酒,而不是白开水,此时酒意上头,又经郭大路筝音刺激,一时间全都放开了。
去他娘的什么导演不导演!
去他娘的什么演出不演出!
现在先爽了再说!
被酒意一催,几个人全都放飞自我了,醉醺醺的与郭大路互相对答起来。
待到郭大路最后一句“与尔同消万古愁”说出之后,台上几个家伙全都软趴趴的站起身来,端着酒杯嚷嚷道:“消愁,消愁,一起……消愁!”
“兄弟我家里还藏着一瓶好酒呢,咱们哥几个再去整两杯……”
“走走走,在这待着干嘛,一起喝酒去!”
郭大路是半醉,这几个家伙那可是真醉,在台上嘟嘟囔囔踉踉跄跄的拉着郭大路走进了后台。
眼看着台上四人的身影缓缓消失,无论是主持人还是台下观众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直到十几秒之后,两位主持人方才回过神来,急忙快步走到舞台上。
两人站在舞台上刚要说话,台下的观众们此时也才回过神来,顿时叫好声、鼓掌声、响彻整个剧场,主持人连续几次想要说话,都被掌声打断。
“魏晋之风!这小子有魏晋遗风啊!”
李久三在满场掌声中,对身边的几个陪同人员大声道:“这小子简直就是另一个楚狂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