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看着早已围聚来的闲人们,牛二扯了扯身松松垮垮的衣服,又学着那些老爷们抖了抖袖子,扫视一圈,眼见没有一人敢四目相对,只感觉毛孔舒张威风八面,心也是得意,故作豪气的唱了个喏:“好叫四邻街坊们都知道,我牛二也是个英雄好汉,平白无故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只因这许仙是个骗子,根本是个草菅人命的无良庸医!”
“你胡说!”
感受着四面八方的怀疑目光,耳边传来的嘈杂议论声,许仙这会儿头晕目眩,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这种事情,这是准备砸了他宝安堂的招牌,让他以后再也不能在苏州府待下去。
“胡说?哼,我可是带着证人来的!”一脸阴狠的看着许仙,牛二挥了挥手,对着左右无赖示意道:“把陈婶叫过来,在这大庭广众下,在父老乡亲们的面前,让她跟这庸医好好对质一番!”
稍后不久,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走进宝安堂,看也未看,坐在地哭天抢地:“许仙,你这个庸医,你还我相公的命来。。。呜呜呜,我好苦啊,我可怜的相公,你死的好惨啊。。。”
“看清楚了,这陈婶可曾在你宝安堂求过医?”
看着地苦嚎的妇人,许仙感觉有些面善,可是这医馆每日病人不断,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根本无法确定妇人的身份。
“怎么不说话了?”
许仙的沉默让周围议论声变的更大,人群皆是指指点点,牛二步步紧逼道:“我看你是心虚不敢说吧!好,今天我牛二要替天行道,打死你这个庸医!”
说完挥着拳头要冲去,白素贞心一紧,再也无法冷静,今日这件事摆明了疑点重重,可一时半会儿间又没办法调查清楚,心暗暗下定决心,要是这无赖敢伤了自家相公,定当叫他好看!
“慢!”
“谁?”牛二大怒,回过头恶狠狠道:“谁敢拦你牛爷爷。。。张、张爷?”
出言阻止的正是张府二管家张义,随着他从人群站出来,身后随从们走进宝安堂,将一众泼皮无赖全部撵出来,又有两人抬起那医馆待客用的雕花木椅,放到了张二管家身后。
后衫一摆径自坐下,张义冷冰冰的看着牛二道:“你认得我?”
“认得,认得。。。”
牛二这会儿是冷汗淋淋,身边的狐朋狗友眼见牛二如此畏惧,那还不知来人身份不简单,他们个个低头缩肩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张家二爷注意到自己。
“说说看,你是这苏州府那一路的英雄好汉?又是在哪里见得我?”
“不敢不敢,”牛二一脸谄媚道:“好叫张爷知道,小的在两年前,曾在柳堤湖畔远远见过张爷一面,张爷当日的风姿一直谨记在脑,不敢忘记。”
牛二一提,张义隐约想起,两年前的确和友人曾在柳堤湖畔游玩过,怪不得这牛二会认得自己,原来是那个时候。
张义的出现让围观众人诧异,议论声不知不觉小了很多,又见牛二如此尊敬甚至是畏惧,又称他为张爷,脑子一转隐隐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下意识屏气凝神,等待好戏演。
当然,也有猜不出来的,许仙许大官人是其一个,他这会儿一脸迷糊,有人愿意站出来收拾这帮泼皮无赖,他自是感到高兴,可这人也太强势了吧?跟主人招呼都不打一声,让仆人搬椅坐下,简直是把宝安堂当成了自家的一般。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更好,麻烦你牛爷爷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清楚,说慢一些,声音大一点!”
这一声牛爷爷让牛二手脚冰凉,三魂七魄更是被吓走了一大半,看着张义那没有表情的面孔,两腿一软直接跪到在地,疯狂磕头求饶道:“张爷,张爷我再也不敢了,我不知道这宝安堂是张家的,张爷,你饶了我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我让你讲!清!楚!”
宝安堂的伙计看了只觉得快意,这泼皮刚才蛮横霸道,一个不顺眼是大耳刮子抽来,还有一众无赖起哄动手,眼下却变成了一个磕头虫,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不过,没想到东家竟然是张家的人,不动声色的瞄了眼身边的许仙,之前想着趁早不干的心思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伙计心激动,难不成我也成了张家的仆人?
许仙心复杂,他终于知道那坐在椅子的人是谁,准确来说,是知道他是谁家的人,一个月前不愉快的经历从脑浮现,以前还想着张家人粗鲁,没想到竟霸道如斯!
眼见张义脸色越来越冷,牛二如梦初醒,连忙喊道:“是张德安,永安堂的张德安让我做的!他嫉妒许大夫的医术,给了小的一些银钱,让我带人前来闹事!”
周围rén dà哗,永安堂的张德安张大夫可不是无名小卒,在许仙到来之前,那可是苏州府出了名的神医,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这妇人又是谁?她相公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婶是我街坊,她的确来过宝安堂,不过是在两个月前,她相公得了肺痨已是病入膏肓,根本没有人能够治得了。”
“张爷,张爷,求求你饶了我吧,”牛二苦苦哀求道:“是小的财迷心窍瞎了眼,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眼见张义没有理会,也是牛二祖坟冒青烟,难得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