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一夜修炼,等到天明时,便听沈浪说要离开了。
李灵这才知道,原来沈浪已经问过了展廷“女帝的少女心”,李灵对沈浪昨夜的“赏月”有些浮想联翩,道:“我们这样……算过河拆桥吧!才知道自己想要的问题,就撤?”
沈浪一手捏着雪白小猫,哼了一声:“展廷那女人,可是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她还能不清楚我们的想法?反正她都已经很清楚了,我们还‘委婉’什么?直接走就是了!”
“哦,”李灵点点头:“好,那我们去告辞。”
果然,李灵和沈浪提出告辞的时候,封大管家没有一丝意外,她只是取出了一块青色玉佩,双手捧给沈浪,道:“我家大人说,她知道你们很快就要离开了。我家大人如今还在宫里没出来,她让我将这块玉佩交给沈公子。请沈公子看在昨夜赏月饮酒尽兴的份上,务必收下这块玉佩。”
封大管家捧出玉佩的时候,沈浪看都没看一眼,可听封大管家提起“昨夜赏月饮酒尽兴”的时候,沈浪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还是接了过来。
他这算是欠了点人情。这下子,这玉佩要是再不收,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见沈浪接过玉佩,封大管家笑眯眯的,道:“我家大人说,只要是在先枢国内,若是沈公子将来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拿着这玉佩来庆侯府……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用的上这玉佩的时候。”
沈浪:“……我觉得我用不上。但,还是谢过展大人吧!”
“哎!”封大管家道:“我定然将沈公子的话,转达给我家大人。”
李灵和沈浪从庆侯府告辞出来,沈浪便问了路,两人直奔慈寿寺。
为了加快速度,李灵与沈浪又叫了一辆马车送他们过去。
路上,马车中并不颠簸,沈浪将白色小猫拢在手中,他低头看了一眼小猫:“说不准,那些个关于女帝符释的传闻真的是真的……”
李灵掀开马车帘子,看着车外的风景,闻言转过头:“你是说,慈寿寺的嘉学大师?”
放下马车帘子,李灵猜想道:“如果女帝少女时候,真的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心爱男子。然后,这个心爱的男子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和她在一起。又因为他曾是女帝的爱人,所以,他也未曾嫁娶,最后进了和尚庙,做了个和尚?”
沈浪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位女帝,还真是一个痴心人。”
李灵嗤笑一声:“如果她真是一个痴心人,怎么不将和尚庙里的嘉学大师接进宫,若是真心相爱,又何必蹉跎这么多年?”
沈浪摇摇头:“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身为帝王,若她真的心愿就是一个男子,那已经足见其真心了。”
李灵挑眉,没有再反驳。
她听得懂沈浪的意思,只是李灵她的想法与他不同,继续探讨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在李灵看来,若是真心相爱,又怎么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放心爱之人去做一个和尚?
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大局为重……终究只是因为那嘉学大师在那女帝符释的心中,比不上其他而已。
当然,李灵自觉无权谈论女帝符释。
女帝符释可以是真心爱嘉学大师,只是爱情不是她生命中的全部。甚至,也许在一位女帝眼中,爱情在她人生中的分量,是极轻的。
李灵不是质疑女帝的选择,而是自己清楚自己的选择。
如果女帝符释和嘉学大师,真的就如同她和沈浪猜想的那样……设身处地的想,假设她李灵就是符释,她绝不会因为帝王微末的、随时会选择被放弃的一份爱恋,甘心毕生出家。
李灵沉默。
沈浪摸着怀中的小猫咪,若有所思。
白色小猫咪睁开眼,定定地看了李灵许久,方闭眼上休息。
马车中一时静下来。
就在这沉默中,两人一猫听着马车帘外驾车人的呼喝声,马车渐渐远离闹市,经过有些颠簸的山路,在微微朝上绕着山间转了数圈,渐渐地,马车外的人声重又响了起来。
不多久,马车外的女子高声道:“姑娘!公子!慈寿寺到了。”
李灵和沈浪走下马车,沈浪取了一点碎银,放到驾车的女子手中。驾车的中年女子朝着沈浪感激地点点头。
他们这辆马车不是这山路上的唯一一辆马车,相反,这山路上已经停着几十辆马车。
李灵展目一望。
前头,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古庙,建在半山腰,绿树掩映间,原本该是平静的寺庙此时却透着异常的热闹。
庙宇之前,无数百姓进进出出。有的百姓面带虔诚,看着便是来进香的,而还有一些百姓,呼朋唤友有之,怀抱稚子有之,面带笑意,看着更像是来看热闹的。
李灵随意一叹:“慈寿寺今日人可真多啊!”
驾马车的女子笑道:“可不是么!听说啊,前几日有一个邻国的贵族女尼来了慈寿寺,一定要找慈寿寺的嘉学大师论道。这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嘉学大师那般天人一样的人物,又岂是一般人可以得见的!”
这女子脸上露出一丝骄傲:“嘉学大师不肯见。那位得道的女尼,便整日里要同这慈寿寺的其他和尚论道,直说,若是没有一个人辩得过她,就一定请嘉学大师出来与她一见。”
女子一指寺庙大殿:“那位女尼就死赖在庙里,整日里与那些和尚叽里呱啦,反正我是听不懂的……倒是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