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檀生前世在正觉女冠撑腰下,壮着胆子和一众小姑子撕的那几场dà_bī累积下来的经验来看:撕逼吧,是一项精细活儿,首先要划分阵营,敌我必须分清楚,该拉拢的要拉拢,对于有可能叛变的墙头草能威逼绝不利诱,能铲除绝不姑息;再次,自己撸起袖子上场撕为下下策,撺掇别人上场撕是中庸之道,能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了我春风拂面地打死她,此乃上上之道。
赵华龄小姑娘一句话,“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和我娘”,这就让几株原本因长期压抑在李氏积威下的墙头草们顿时坚定了信念,活生生地被堆到了敌军阵营。
赵华龄小朋友一看就是没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武力值和勇气值倒是满格,奈何战斗经验为零,杀伤力只有跟着蹭蹭地往下降。
赵华容小觑老夫人眼色,见老夫人嘴角下搭,似在隐忍,心头默默权衡。
李氏当然稳坐赵家内宅霸主地位,可老夫人有银子有手腕,还有天然的辈分优势…赵华容再瞥向神容淡定的赵檀生,一条路走到黑都有人拿着程咬金的板斧杀出来,可不能再让这丫头抢先了…赵华容咬咬牙,反正李氏和赵华龄不会对吕姨娘和她更坏了,还不如牢牢抱紧老夫人的大腿!
至少...老夫人现在要管事了!
“大家都是一家子的姐妹,谁欺负谁呢…”赵华容咬碎一口银牙,呸!你们娘俩不死命欺负几个姨娘和庶出的姑娘就不错了,也好意思说别人欺负你们!!真是不要脸!心里头这样想,脸上却笑容满面,“二姐姐说得言重了,祖母和大姐姐都是一片好心,都是大补药。现今母亲不是还病着吗?拿老母鸡炖了那山参给母亲补补不也是我们几个姐妹的孝心吗?何必…”
“什么孝心!”赵华龄已被气得满面涨红,“你是个什么狗屁身份也敢跟我谈孝心!你姨娘不过是戏子!唱戏的!供人玩乐的下贱玩意儿罢了,跟我谈孝心,你也配!”
赵华容脸上的笑也待不住了,双耳赤红,“我们是读书人家的女儿,你说话怎么…”
“够了!”老夫人沉声低喝,眼风从堂前一扫而过,赵华芝缩着当鹌鹑,赵华容和赵华龄争锋相对...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挑起事端的赵阿俏小姑娘连捧在手里的茶都忘记喝,一副目不转睛看好戏的神情?
要不要再上碟瓜子助兴呀?
老夫人眼角一耷拉,以不容置喙的口吻,“几箱子药材也值得你们姐妹大动干戈?若你们父亲知道了,他一张脸往哪儿搁!还是在官场上混迹的爷们儿,管教出来的姑娘就是这幅德行?每个姑娘都回去给我抄三遍佛经,好好面壁自省,这件事不许再提了!”
檀生敛眉埋首,老夫人到底不敢太过训斥赵华龄。
就冲赵华龄一口一个“下贱玩意儿”、“戏子”…若一状告到赵显那去,华龄小姑娘今儿吃不了兜着走!
赵华容面色忿忿,眼神飘忽不定。
一场吵嘴以各伤八百为终点,赵华龄抿着嘴怒气冲冲地往外冲,赵华容阴沉着一张脸紧随其后,檀生朝老夫人福了福身,云袖大拂,绝尘而去。
赵华芝,嘤嘤嘤。
为啥我也要抄佛经呀,宝宝什么乱也没裹呀…
嘤嘤嘤。
将出松鹤堂,便见赵华龄气得蹂躏园子里还没冒出头的忍冬花揪了又揪,青石板路上零零散散的全是黄蕊白底的花瓣,檀生稳稳当当地踩在花瓣上目不斜视径直朝前走,赵华芝埋头跟在檀生身后。
“你给我站住!”赵华龄声音又尖又利。
檀生脚下停了停,半侧过身去,眼眸含笑看着赵华龄,“二妹妹有事?”
小尖脸、杏核眼、鼻头挺翘,下颌圆润,天庭饱满…
她凭什么这么得意!
赵华龄恨不得即刻冲上去撕烂檀生的脸!
事实证明,她也确实放飞自我了。
赵华龄一个健步上前,手腕高高抬起,掌心带风呼啸而过。
檀生默默往后一退。
“哎哟!”
赵华龄捧着右手,身边的乞巧赶忙围了上来,见自家姑娘手掌心都肿了,也是...徒手劈到木栅栏上能不肿吗?又不是天桥下演杂耍的...
“你竟然敢躲!!”赵华龄痛得脑子发懵,“我打你,你竟然敢躲!”
多稀奇呀,难道站在那儿让你打吗?
檀生不是很懂赵华龄的逻辑,从袖中掏了张素帕子递给乞巧,“快给你家姑娘包一包,三遍佛经可不算少。要是手打坏了,这佛经没法抄,你家姑娘又得挨训。”
“嗤嗤嗤嗤”
赵华芝好像听见了火上浇油的声音。
赵华龄气得快哭了,眼眶微红,咬牙切齿,“赵檀生,你不过就是个吃我家剩饭的野狗,等我娘身子好些了…你倒是看看你还能不能仗着老夫人和翁家在我眼前没尊没卑…”
所以说赵华龄得了李氏真传呀…
骂人都离不开狗这个字...
檀生笑了笑,歪头突然轻声问道,“二妹妹是属狗吗?”
赵华龄一愣。
檀生仰首看了看木栅栏旁边长得茂盛葱郁的忍冬,笑含在嗓子里,闷闷地,“那为啥二妹妹逮谁咬谁?”
檀生不待赵华龄反应,继续道,“你先前喷三妹,现在扯着我又不放,我便来跟你好好算这笔账。翁家那张帖子放在京师出两千两,多的是举子来抢,我给了赵家;清虚观我赢了三千两白银,也拿来帮赵家做了脸面…五千两银子,我买块几千亩地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