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宗进入李世民卧房将近两个时辰,屋外的唐将一直从艳阳高照等到太阳西下为止。昙宗方才从李世民的卧房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朝着屋外的众将拱了拱手:“诸位将军,幸不辱命,秦王殿下现在已经苏醒了过来,吩咐我请几位将军进去议事!”
“哈哈哈,秦王殿下真是有上苍庇佑,危急关头还有大师这样妙手回春的神医相救!”
尉迟恭闻言顿时哈哈大笑一阵,率先迈着大步进入了李世民的卧房。其他几员唐将也都是面露欣喜之色,跟着尉迟恭鱼贯而入。
卧房内,李世民正斜躺在床榻上,原本苍白的脸色这会儿也有了一些血色,尉迟恭、高仙芝等人见状不免得又向走在最后进来的昙宗道谢,郭知运也向昙宗表达了方才因为谨慎而对昙宗猜忌的歉意。昙宗是个大度的人,丝毫没有怪罪郭知运的意思,反而好心指导郭知运了一些他武艺上的漏洞,直让郭知运觉得颇为收益。
“咳咳咳!”
李世民轻咳了几声,打断了屋内众将的谈话,旋即扭头询问高仙芝道:“高将军,此战的伤亡情况可曾清点?”
一听到李世民这么问,原本因为他死里逃生而有些喜色的众将纷纷低下了头颅,被点名的高仙芝拱手答道:“回殿下,此役我军损失了近千名玄甲铁骑,侯君集将军为了掩护殿下被隋将常遇春之子常茂斩杀,赵王殿下也负了伤,若不是敌将高宠在关键时刻马失前蹄,恐怕赵王殿下此番危矣!”
“怎么,区区一场败仗就让你们这么垂头丧气了吗?”
看着屋内情绪低落的一众唐将,虽然李世民也颇为心疼那战死的千余精锐,但为了鼓舞士气,他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摆出一副和善的笑脸,淡淡说道:“虽然此役我军损折不小,但是孤却能在命悬一线的情况下得到昙宗大师的救治,玄霸也在最关键的时候因为敌将马失前蹄而保住一命,由此可见,我们大唐是有天命庇佑,目前隋军虽然势大,但早晚有一天他们会败在我们大唐的铁蹄之下。”
“殿下说得是!”
高仙芝、郭知运是聪明人,一眼便看出了李世民的用意,当即点头附和。尉迟恭、裴行俨、李君羡等人则没有那么深远的目光,只是见高仙芝和郭知运点头附和,又觉得李世民说得似乎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也都煞有其事地点起了头。一时间整个屋内的气氛又开始活络起来。
走在最后的昙宗见李世民三言两语便将原本气势低落不堪的众多将领鼓舞起来,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望着李世民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见众将的情绪有些好转,李世民又轻咳了两声,沉声说道:“虽然我们有天命庇佑,但是眼下我们确实败了一阵,士气必然有所低落,孤以为这个时候我们必须有所行动,向隋军还以颜色。”
高仙芝点头说道:“殿下所言极是!只是现如今隋军势大,想要在这个时候败隋军一场还是有些难度。依末将之间,不如等到李嗣源将军率领主力骑兵到来再说。”
“报仇不隔夜,隔夜非好汉!”
李世民斩钉截铁地说道:“孤手下的玄甲铁骑个个都是硬气好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不适用在他们身上。更何况隋军现在胜了一场,凭薛仁贵的能力他必然会抓住机会趁胜进军,若是孤不能抓紧时间胜隋军一场,只怕不等李嗣源的援军到来,虎牢关便已失守!”
高仙芝眉头微微一皱,低声说道:“殿下说得确实有些道理,只是。。。”
李世民见状淡然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高将军不必忧虑,孤已经思得一计可破隋军。”
高仙芝还有屋内其余众将闻言尽皆面色一喜,这些关陇还有并州出身的大将大多是都是争强好胜之人,急不可耐地一起询问李世民道:“殿下有何妙计?”
李世民嘴角微微一勾,道:“一会儿你们立刻派出信使去面见薛仁贵,就说孤中了他一箭已经不治身亡,你们自觉难挡隋军兵锋愿意献关投降。”
“殿下莫不是打算赚薛仁贵或其手下大将入关,然后一举伏杀?”
高仙芝有些担忧地说道:“殿下,请恕末将无礼。依末将之见,薛仁贵用兵老道,此计只怕瞒不过他,反而会被他利用,趁机夺取虎牢关。”
“你们都是我大唐最忠勇的将士,纵然孤死了你们也一定会和隋军血战到底。这一点孤深信不疑,想必薛仁贵也会是这么认为,所以这诈降计不过是孤瞒过薛仁贵的一套障眼法!”
李世民眼神中光芒闪烁,沉声说道:“高将军,孤命你立刻点起两千精锐,以你为主将,裴行俨、郭知运二位将军为副将,等到天彻底黑了以后便杀出关去!”
高仙芝闻言一张嘴巴长得老大,吃惊地说道:“殿下是想趁夜袭营?”
李世民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眼下隋军气势正盛,正所谓催锋于正锐,挽澜于即位,此时此刻袭营乃是打击隋军士气最好的办法,只是薛仁贵用兵有方,营中必然防范甚严。你们这一纸降书递上去,他必然会跟高将军所想一样,觉得我军是想赚他入彀,今夜反而会放松警惕。”
听完李世民的叙说,高仙芝又细细一琢磨,沉声说道:“殿下此计虽然有冒险的成分,但是确实有可行之处。李嗣源将军所率的是数万精骑,不同于我们,只怕会遭到洛阳城内的隋军阻拦袭扰,也不知道何时能够赶到虎牢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