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念念!”岑繁追上她,从背后抱紧她,不顾岑念念的死命挣扎,把她紧紧扣在怀里。
“你放开我!放开我!”岑念念使劲掰着他的手,指甲抠着他的手臂,奋力挣扎着。
“念念,你听我说,听我说完,好不好?”岑繁用双臂紧箍着她的腰肢,开口试图安抚着她的情绪。
岑念念的情绪已经濒临爆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在他怀里挣扎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岑繁紧紧搂着她,一言不发,任由她发泄着。
岑念念崩溃地大声哭着,她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瘦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紧扣着岑繁胳膊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已经浮现出青筋。
岑繁紧抱着她,额上青筋浮现,眼睛也有些发红,他所承受的痛苦不比她差半点。
“哥哥,得了白血病,我就要死了,是不是?”在他怀里折腾了许久,岑念念终于没了力气,呆呆地靠在岑繁的胸口,泪珠簌簌地往下落,止不住的绝望感和恐惧感一齐涌上心头,冲的她有些无力。
“有哥哥在,不会的,念念不要害怕,哥哥陪你去国外,我们去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好不好?”岑繁紧紧搂着她,眼眶已经红了一圈,语气里也有微微的颤音:“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会治好你的……”
“哥哥,我害怕,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岑念念哭了出来,这种等待死亡的恐惧,让她从心底发寒,她紧紧搂着岑繁,似乎是想要从他身上汲取一些温暖和勇气。
她从小娇生惯养,在父兄的宠爱下长大,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只从前在矫情时,偶尔会遗憾没有享受过母亲给的爱。
如今身患重症,她才知道,能活着是多大的幸运,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就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岑念念有些承受不住,她才二十四岁,人生的很多经历都还没有过,没有恋爱,没有结婚,也没有无拘无束地玩过一场,可生命就要这么结束了。
岑繁很不安,小丫头性格娇气、矫情,甚至可以说是玻璃心,这些都是他惯出来的,如今,以她的性格要如何来承受这个噩耗?
“念念不怕,有哥哥陪着你保护着你,不要害怕……”岑繁只能用苍白空洞的语言安慰着她,一遍又一遍,与其说是安慰岑念念,更不如说是给自己听的。
念念害怕,他又何尝不是一样?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宠了十几年的小丫头,甚至……未来的她会是他的爱人。
岑念念就是他的全世界,他所努力的原因,全都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她,而她的疼痛在他这里全都是要翻倍的。
最后,岑念念是在他怀里哭昏了过去,岑繁抱起她的时候,她还在他怀里一抽一抽地哭着,即使是在梦里,也无法安心。
抱着她回了病房,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和不安的睡颜,岑繁有些心烦意乱,从口袋里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走到阳台开始抽烟。
他已经很久没有摸过烟,这还是从徐闻那里拿过来的一盒。
十七岁那年,他因为压力太大开始抽烟,后来被小丫头发现,小丫头义正言辞地批评教育了他,最后他不得已答应她再不碰烟。
到了今天,算算已经过了十二年,这么些年,即使是压力再大的时候,他也都忍着,从没有碰过烟。
可如今,他只觉得,心烦意乱到了极限,总想干些什么发泄一下。
火光升起,手里的烟被点燃,升起一缕细细的烟,在空中散开,岑繁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恐惧,手里的烟换了一只又一只,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烟头,逼仄的空间里烟雾缭绕。
很快,烟盒就见了底。
岑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烟盒攒成一团,扔在角落里。
“哥哥?”岑念念推开阳台的门,浓浓的烟味扑面而来,猝不及防下,呛得她咳了好几下。
“念念……”岑繁有些慌乱,反应过来后,赶紧打开阳台的窗户,把她推进房间,关上了阳台的门。
闻着自己身上浓浓的烟味,岑繁拿着衣服进了病房一角里的浴室,迅速冲了澡换了衣服,细细刷了牙又喷了口腔喷雾。
等收拾妥当后,岑繁使劲闻了闻,确定身上没有一丝烟味后,才出了浴室。
“你抽烟了,”岑念念语气平静,环抱着双腿,坐在病床上,苍白着一张小脸:“为什么?”
“没事,”岑繁坐在床边,把被子给她盖上:“身体有没有难受?”
岑念念摇摇头,哭过之后,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她虽然矫情娇气了些,可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接受能力比旁人强很多,而现在,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岑繁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念念,要是身体不舒服了,一定要和哥哥说,知道了吗?”
“嗯,”岑念念微微点了点头,抬头问他:“刘医生有没有说过,我大概还能活多久?”
“念念……”岑繁有些诧异,他没有想过念念会问出这个问题。
“既然已经是晚期,那应该没多久了吧。”岑念念猜测着,嘴角牵起一模嘲讽的笑:“真没想到,我会和妈妈一样,一样的年纪一样的死亡方式。”
岑繁牵了牵嘴角,说不出话来。
“哥哥,出院吧。”岑念念继续说道:“就算要死,我也不想死在这里,我们回家吧。”
她的语气里有淡淡的怅然,岑繁听的难过,心里一抽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