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
机关村主屋。
纪岑,姬幽若,分别坐在主坐和副坐。
两旁侧立着穆川五人,以及机关宗的十数人。
就在片刻之前,机关村村民gōng tóu的结果已经统计出来了。
得票最多的,是穆远游。
对于这个结果,倒并不出乎众人所料。
机关村村民都是比较朴实的,又大多不懂音律,谁的琴艺更高他们也没能力辨个高下,所以看支持的话,一是看个人喜欢,二是看谁对他们好。
穆川琴艺虽没有展现,但他参与制作镇灯兽,以及传授村民《驾牛驭马功》,着实给村子带来了很多实惠,所以最得人心。
“穆师侄,你做的那些事,我都听说了,作为机关宗的宗主,我代表大家,感谢你为我们村所做的一切。”
纪岑看向穆川,郑重地道谢。
“纪宗主快别折煞我了,其实我真没做什么,倒是贵宗的招待让我受宠若惊。”穆川谦虚道。
“还有其它四位师侄,也谢谢你们,你们的琴声以及热心,都让我们村子感到分外的喜爱。”
纪岑又向另外四人道谢。
“不敢当。”
“纪宗主谬赞了。”
四人慌忙回礼。
纪岑谢完,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姬幽若身上。
这场考核的结果,也该由她来宣布了。
“你们五个人都做得很好。”
姬幽若叹息了一声,“若是有可能,我也希望都将你们收入内门,但我们琴宗的规矩,历代都是单传,所以,真的很可惜……”
五人都在静静地聆听。
姬幽若沉默了一下后,一双眸子扫了扫五人,又继续说道,“我跟岑姨设计的这场考核,主要有两个目地,弹琴是为了观你们的琴心,而村民的支持是为了考验你们的能力和品性。
现在后者的考核结果已经出来了,在刚才的村民投票之中,远游以很大的优势获得了胜出。”
面对着姬幽若凝视着他的眼神,以及旁边四个人带着些嫉妒的目光,穆川坦然静立。
但很快其他四个人又都怀着一丝希望的看向了姬幽若。
两项考核,光是一项胜出可并不够。
“至于琴心,每个琴者都有着自己的琴心。”
姬幽若又缓缓说道,“刚开始的时候,问你们何为‘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因为,那就是武侯的琴心。
我们这一脉琴学的传承,源自武侯。
琴心可能没有高下之分,但琴功却有适不适宜一说。
所以说,若你们的琴心,越接近武侯,xiū liàn我们这一脉的琴功,也会越发地契合。
你们五个人的琴声,这几日,我都用心地听过了。
在我的感知当中,远游在望云峰所弹的琴声,最为空灵通澈,宁静高远,有武侯之遗风。”
姬幽若这一说。
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两项考核,全部是穆川获胜。
祈远的脸色最灰败。
他望着穆川的眼神含着浓浓的嫉妒。
柳曼青看着穆川的神色比较复杂。
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皮辰和芷墨还好。
虽然也失落,但他们两个来之前就考虑过,自己获胜的可能并不大。
穆川含笑而立。
面对着场中所有目光的聚焦,他表现得不骄不躁。
当然,也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最清楚,他的内心远不如表现得这般平静。
“远游,你过来。”
姬幽若出声道。
“是,师父。”
穆川这时也改口了。
他上前几步,站在屋子的正中央,正面面对着姬幽若。
“穆远游,我问你,你可愿成为,武侯门琴宗,第四十六代传人,以后执掌我宗quán bǐng,传承我宗香火,延续我宗精神?”
姬幽若站起来,一张素净的脸上满是庄重之色,凝视着穆川。
“弟子愿意。”
在全场的注目之中,穆川深深地一鞠躬。
……
夜晚。
望云峰顶。
今日无风,月亮高悬在群山之上,像一个银色的圆饼。
姬幽若一身白衣,临崖而立,优美的身姿在月色下更显得窈窕动人。
“远游。”她唤道。
“师父。”穆川布衣革带,侍立一侧,恭谨地低着头。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这次获胜,表面看似高兴,可我却感觉到,你心里似有一股沉重之意?”
姬幽若玉颜转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穆川。
穆川心中一凛。
他高兴是高兴。
可同时,拜了仇人之女为师,心底那种沉重的感觉也同样挥之不去。
没想到竟被姬幽若看出来了。
“师父,我……”穆川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你心里毋须太过在意,我们琴宗之人,行事一向较为随缘,所以在其它宗眼里,倒像是闲云野鹤,虽不受重视,却乐得自在。”姬幽若开解道。
显然,她是以为穆川心里觉得担子重,才这么安慰的。
“是,师父,弟子一定谨记你的教导。”穆川低头道。
姬幽若狐疑地看着他道:“你啊,以往最是胆大包天了,怎么这短短的时间下去,就变得这么拘谨了?”
“没有,弟子是因为觉得自己胜得侥幸,现在成了琴宗传人,倒觉得有一种恍如梦中的感觉。”穆川找了个借口。
“没有什么侥幸不侥幸的,虽然说是两项考核,但最重要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