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华和一众学生安安生生地坐在考场里开始自己人生中颇为重要的高考。
司机坐了半天,屁股上长了草,蹭一下蹦起来开车就往公安局冲。
他小徒弟估计已经报警了。
左右几个陪考的家长都被他唬了一跳。
有人设陷阱,安装炸药包,还差一点就炸了考生的车,无论在什么时候,这都是惊天大案。
案子瞬间惊动上面,高考还没结束,上面就派了工作组下来。
赵建国本来又高兴又憧憬地在家等消息,司机回去把自己这一趟恐怖的经历一说,他简直傻了眼,好半天才拍着胸口长吁短叹:“呼,多亏了我们小方老师机警!”
先不要提真爆炸会造成多大伤亡,就是让考生们知道这件事,谁知道会不会受到惊吓,万一吓得答题时心不在焉,考砸了,那影响的真是一辈子,就算说是还可以复习,但谁知道是不是所有考生都能再来复习一年,谁又知道复习之后,来年还有没有考试的机会!
要知道,这次坐车一起赴考的人里,可有他们家舒宁,舒宁和那些高中学生不同,已经二十七岁,女婿又常年卧病在床,丑儿还小,劝她全力以赴地去考一回都不容易,哪里还劝得来第二次!
赵建国不知有多感激方若华,感激之余,又恨徐茂林恨得不行。
徐茂林也是快三十岁的成年人,往日看起来也并非不靠谱,怎么竟在如此大的事情上犯糊涂!
此时此刻,徐茂林在单位也是被领导训斥了一顿,让他停职反省,还要写检查,这处罚算是非常轻的,也幸亏他本身和受害者是同村的乡亲,彼此熟悉,既然没有真正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乡亲们也就没有一定要找他的麻烦。
如果换成方若华,非告得他进监狱不可!
从办公室出来,徐茂林一摔门就出去,忍不住摸出一根烟抽,吐出口气——幸好月英没事!
看他略带几分放松的表情,左右的同事都不敢吭声,私底下却是指指点点,个个叹息。
几个关系和他不错的不禁皱眉:“徐大哥以前从来没有犯过这种错,我看都是那个王月英闹的。”
徐茂林自己不觉得,但他这一群同事心里门清,王月英对徐茂林的影响太大,而且这种影响还越来越恶劣。
到不是说大家伙拦着徐茂林成家,成家立业是很正常的事,他想和自己第一任前妻复婚也无妨,只要他高兴,身为他的朋友,同事,战友,总会支持他。
可是局里成家有媳妇的不少,还有几个媳妇怀孕大着肚子,但大家也没在工作的时间整日想着家里的女人,就算想,也不会影响工作,家里的女人同样没有动不动就打电话过来哭天喊地,更不会轻易为了家里的事迟到,请假,甚至耽误任务。
徐茂林的老领导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领导们这回是吓坏了,说话是重了些,但是上面严厉批评,也是对你的看重和保全,认真写检查,不许敷衍了事,你这次竟然企图抢高考生的车,知道影响有多恶劣?”
如果犯事的不是深受倚重的徐茂林,换了别人就不是写个检查能了结的。
徐茂林默默点头,没有说话,脸色发白,领导觉得他这是听进去了,也稍稍松了口气,心下又有些可惜,叹道:“本来去年就打算给你加加担子,现在看来还得磨练磨练,这段时间你在家老老实实待着,不要惹事,等风头过去再说。”
左右侧目的同事脸上多多少少有些异样。
徐茂林还是没有吭声,心中却是十分不自在,事后想起,他也觉得自己当时脑中一片空白,所作所为跟疯魔了似的,有一丝悔恨。
说白了,其实他内心深处就没有把村子里那些人太当回事,他就不觉得村中的一群土鳖参加高考能有用,认为那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罢了。
这一次高考,报名的考生不知有多少,大部分都是本着随着去考一考的想法,没有想着能考中,他始终觉得村里那些学生就是随便去考一考而已,没有一点考中的希望。
他还能不清楚,如今各村都办学校,这些年上面就要求学校办到农民家门口去,让学生们能轻轻松松上学读书。
可村子里那些破学校,招收的那几个民办教师能管什么用?别说是他们教出来的学生,就是他们自己去高考,恐怕都考不了几分!
前阵子回到家,他妈到是把方若华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但他从来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根本不往心里去,在他眼中,方若华就是个笨蛋蠢女人。
她虽然读过高中,成绩大概还不错,有点底子,但却绝对是个死读书的,脑子不很好使,看她明明嫁给自己,因为一点小误会就闹离婚,离了婚自己打算照顾她,还使小性子不肯接受,就这样愚蠢的女人,自己成绩再好,又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来?
蔡校长还是曾经出国留学的高材生,他当年教导的学生里,还不是大部分都扎根农村,种地卖力气为生,有出息的也没几个。
徐茂林这性格,说好听一点叫自信,非常相信自己,轻易不受外界环境影响,说难听点就是固执,不接受任何外部意见。
他认定了方若华傻,那即便人家初试全市第一,即便人家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通过初试,他也不往心里去,只会觉得初试和复试完全不是一回事,既然连一群农村学生都能过,肯定是初试简单了些,等到正经复试他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