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奘得命之后,一刻不敢得闲,立即奔赴化生寺中,为水陆大会做准备。化生寺中僧人太少,于是他上奏皇帝,李世民便立即出榜招僧,普天之下的臣民都知道,大唐王朝的风向变了,佛派突然吃香了,但是大唐皇帝为何会有如此转变,还鲜有人知道。
天庭派在南赡部洲的山神、土地以及天下道观的道士们,都得到密令,去查访大唐皇帝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信奉佛法了。王灵官也率领手下的五百灵官倾巢而出,一股脑地扎到了南赡部洲。
所谓纸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李世民并没有刻意隐瞒,黎民百姓不明所以,达官贵人却个个心知肚明,人人都知道皇帝死而复生之后心性大变。
玉皇大帝得到王灵官的汇报之后,总觉得这一连串事件实在太凑巧了,他隐隐也感到了来自灵山的威胁。早在五百多年前,幽冥鬼界就倒向灵山佛派,那时候天庭对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根本就不曾注意,谁知道在如来佛祖手里,竟经营成一个联通人界和鬼界的桥梁了呢?
是的!
这一连串事件当中,处处都有如来佛祖的影子。虽然他一点把柄没有落下,但是玉皇大帝就是知道,如来佛祖是深度参与了此事的。
玉皇大帝不明白的是,佛派如今在南赡部洲的势力乃是燃灯古佛长期经营,而燃灯古佛跟如来佛祖既不同心也不同德,如来佛祖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为他人做嫁衣呢?
同样的疑问太上老君也有,他曾想过要去亲口问问燃灯古佛,但是自从李唐王朝兴起,南赡部洲开始大力推崇道派,燃灯古佛经营的佛派势力渐渐萎缩,这个昔日的徒弟兼道友对自己态度冷淡了。太上老君心里不禁笑了,燃灯古佛最初跟自己走得近,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共同的敌人;如今燃灯古佛与自己渐去渐远,也不过是因为利益基础变了而已。
太上老君意识到,他化胡为佛之后,佛就是佛,道就是道,二者虽然同源,却再也难以同心了。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玉皇大帝懂不懂这个道理?如果张百忍继续纵容佛派,天庭只怕迟早要被如来佛祖掌控。
左右无事,太上老君便化作一老者,骑着青牛来到了长安街头。此时,陈玄奘已经聚集多僧,打造禅榻,装修功德,整理音乐,选得大小明僧共计一千二百名,分派上中下三堂。诸所佛前,物件皆齐,头头有次,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陆大会即将开启。
整座长安城都轰动了,人们议论纷纷,说是皇帝本人也将御驾亲临,开启这次声势浩大的水陆大会。
太上老君放眼望去,但见一天瑞气,万道祥光,幢幡飘舞,宝盖飞辉,瓶插仙花,炉焚檀香。附近路旁突然一阵喧闹,只听一人嘲笑道:“这两个癞和尚是疯子!是傻子!这两件粗物,就卖得七千两银子?就算是穿上身长生不老成佛作祖,也值不得这许多!”
一人跟着附和道:“七千两银子,够我吃好几辈子了。”
又有人说道:“有这些钱,在长安城里可以买上好几套房子了,而且还是地段最好的那种。”
太上老君走到近旁观看,却是两个癞头和尚,形容丑陋,身穿破衲,赤脚光头,一人手里捧着一件袈裟,艳艳生光,一人手中持着一杆九环锡杖。
老君问道:“敢问这两件宝贝怎么卖?”
癞头和尚看到太上老君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后便坦然道:“老施主,袈裟价值五千两,锡杖价值二千两。”
老君问道:“有何好处,值这般高价?”
癞头和尚说道:“着了我的袈裟,不入沉沦,不堕地狱,不遭恶毒之难,不遇虎狼之穴。”
太上老君凝神看这癞头和尚,总觉得他来路蹊跷,但是这和尚淡定从容,似乎毫不作伪。不过,癞头和尚身边的小和尚,似乎有点沉不住气了,时不时拿眼偷看自己。太上老君心中一乐,知道这两人定然不是凡人。自己此番下界,只是收了神通罢了,相貌并无改变,所以被这两个癞头和尚认出来了。
太上老君说道:“既然有这么多好处,那我就买了吧。”
那癞头和尚却说道:“我这袈裟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若是贪淫乐祸的愚僧,不斋不戒的和尚,毁经谤佛的凡夫,也难见我袈裟之面。”
太上老君说道:“那你看我是愚僧还是和尚,或者又是凡夫呢?”
癞头和尚微微一笑,说道:“老施主乃是有大修为大造化之人,只是跟这袈裟无缘罢了。”
太上老君还想说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御林军喝路开道的声音,只见,千官环佩分前后,五卫旌旗列两旁。曲柄伞,滚龙袍,辉光相射;玉连环,彩凤扇,瑞霭飘扬。
原来是李世民来了。
御林军将一众百姓全都赶到路边,众人翘首以望。玉辇迤逦而来,民众们非常兴奋,叽叽喳喳议论不休,都想看看大唐皇帝的庐山真面目。
那两个癞头和尚却闯到了街道中央,迎着玉辇走了过去,所有人都惊呆了,御林军更是惊慌失措,奋不顾身地冲过去,要挡住两个癞头和尚。但奇怪的是,他们刚跑到癞头和尚的身边,他们的脚就抬不起来了,仿佛踩在了糖浆里,黏糊糊的拔不出脚来。
李世民坐在玉辇中,听到外面动静,连忙掀开帘子观看,却见两个癞头和尚拦住了自己。。李世民很是疑惑,却也并不气恼,毕竟自己刚刚发了榜文,要征集全天下的高僧大德一起举行水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