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上树木繁多,和北凉国内寸草不生的黄土地完全不同。
沈苓烟虽然记忆中有着曾经梅山上花草树木的样貌,但如今见了忍不住又是一番感慨。
看来梅山这里的地质明显与北凉国内其他地方不同。若是能把这里的土壤与黄土地混合,说不定可以改变寸草不生的现状。
沈苓烟一门心思投在了梅山的花草树木上,没注意身下的马匹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处陡峭的斜坡边上。待她反应过来,马儿已经迅速朝坡下冲去。沈苓烟大惊,急忙去拉缰绳,却没能拉住。
“小心!”坐在另一匹马上的颜青云快速一个翻身,从自己的马上飞跃而起,落在了她的马上。
他坐在沈苓烟身后,一手紧紧揽住她的纤腰,一手迅速拉紧缰绳。
马儿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只是沈苓烟却仍心有余悸,无力地靠在颜青云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原来控制不住马匹的后果这么可怕!
沈苓烟觉得自己真是太不认真太不专心了。唉,b型血那容易分心、喜欢一心二用的毛病真是害死人!
颜青云任她靠在自己怀里,看着她发白的脸色渐渐好转,才轻声道:“下次小心点。”
轻言细语带着温热的气息从耳畔传来,沈苓烟脸上不受控制地红了红,“下次骑马一定认真对待,绝不三心二意,想其他事情。”
她虽然说的只有三言两语,但其实这次的反思挺深刻的。谁让她碰上了这种险情。若不是颜青云及时赶到救了她,后果可是非常严重。
只是,颜青云听了她的反思,却笑道:“其实,骑着马想事情也很平常,我就经常骑在马上想事情。有时急行军的时候,甚至还骑在马上睡觉呢!”
“骑在马上睡觉?!”沈苓烟忍不住一声惊呼,回头看向他。
只是,她转头的一刹那,身后之人也刚好低头,于是好巧不巧地,身后之人那性感的薄唇正好印在了她额头上。
沈苓烟心里猛地一跳,急忙后退,但是腰上的大手仍然紧紧地揽着,没有松手的征状。她只能尴尬地把脑袋往后移了移,只是脸上却瞬间红透。
沈苓烟急忙把头转回去,生怕脸上的红晕被发现,“青云哥哥,你……你真会说笑!”
虽然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也转移了注意力,可是她的心里仍然砰砰砰跳个不停,脸上的热度也似乎难以退去。
天啊!她这是怎么了!
还好,身后之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尴尬,而是十分淡定地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说真的。像我们这种常年骑马的人,不止把马当做最亲的朋友,更是把马当成了日常活动的场所,当成了家……”
“青云哥哥……”沈苓烟再次回头,怔怔地看着他。
把马当成家,这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在马上吃饭,在马上睡觉……天啊!她简直难以想象!
原来,军伍生活真的很苦!
“干什么这样看我!”颜青云微微一笑,“其实我说这些,不是要告诉你我行军时有多苦。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骑马技术够好,你想在马上干什么都行。”
沈苓烟:“……”
这么说,他的意思就是自己马技太差了!
沈苓烟刚才还为他艰苦的军伍生活感到心痛,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变成了懊恼。
沈苓烟忍不住撇了撇嘴,“青云哥哥,你就直说我骑马技术太差不就得了!”
颜青云呵呵笑道:“也不是太差,多加练习就好了。”
沈苓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把拽掉他扶在她腰间的手,一翻身从马上跳了下去。
由于此时马儿只是以极慢的速度在林间嘚嘚地走着,缰绳仍握在颜青云手中,且由他控制着马的速度,沈苓烟丝毫不担心。只是她说跳就跳,仍是把颜青云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顽皮!”颜青云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从马上下来,走到她身边,“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没控制好马速,你就受伤了。”
沈苓烟微微咧嘴,“我知道你会控制好的。”
“对我这么放心?”
“那当然。”沈苓烟肯定地说道,“在我眼里,谁都会失手,你也不会失手。”
颜青云不觉失笑,“要是我真这么厉害,岂非早就把漠戕灭了!”
“这不一样。”沈苓烟觉得他们的话题真是越扯越远了,“不过我觉得,以你的本事,灭了漠戕也是迟早的事!”
“你这么看好我,我很开心。不过咱们现在得赶紧回到正路上。”颜青云抬头看了看天色,“咱们必须在天黑前把这一条道的所有情况搞清楚。”
“嗯。”沈苓烟这才发现所有的正事都没做呢!
自己可真能跑题!
两人回到最初的地方,然后循着密林行走,终于找到了那条从梅山通往犁田镇的近道。
“就是这里?”颜青云用手拨开那杂乱无章的树木枝叶,终于看到了眼前隐隐露出的一条小道。
他瞥了沈苓烟一眼,沉声道:“若不是住在山上或长期在山上行走之人,根本不可能发现这条小道。”
沈苓烟并非居住在梅山上,也不是长期在梅山上行走之人,她完全搞不懂自己怎么真能找到这条小道。
但她此时内心的感觉很强烈,这条小道,或者说,这根本不能算一条道,却真的可以通往犁田镇。
不过,她不用再次强调,因为颜青云对她的寻找结果并没有质疑。他完全相信她的直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