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付了钱,收了卖身契,目光始终在刀疤脸身上。
刀疤脸没说什么,只是舔了舔嘴唇,盯余生一会儿后,把目光收回去扫视众人。
他用木做的骰盅摇了摇,“啪”的放在赌桌上。
“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刀疤脸吆喝道。
“押大!”赌徒把一百贯放在大上。
其余的赌徒,有押大的,也有押小的,余生没有动手,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他还是第一次上赌桌,不大懂规矩。
这赌徒也是走背运,骰子一开,三粒骰子合起来为十一点。
四点到十点为小,十一至十七点为大,这次正好为大,
“他娘的,晦气!再来!”赌徒怒吼一声。
“老九,你再赌下去,你这条命可就是这位公子的了。”旁边的人提醒赌徒。
“哼,懂不懂否极泰来?输了这么多吧,也该爷赢一把了。”
赌徒舌头舔了舔嘴唇,紧盯着刀疤脸摇动的骰盅。
啪!
骰盅刚拍到赌桌上,不等刀疤脸说话,赌徒把最后一百贯继续押在小上。
有人跟着这位赌徒下,有人反着押。
等刀疤脸开盅的时候,赌徒老九在旁边喊着:“小,小!”
跟他下的赌棍,也跟着喊起小来,反着押的赌棍们见状,大喊“大!大!”
看着他们相互扯着脖子,红着脸,大声地喊,余生觉着滑稽。
骰盅终于打开,一共九点,虽然点数笑,但三个骰子点数全为三点,是为围骰。
围骰乃庄家通吃。
“嘁!”下注的人大失所望。
签下卖身契的赌徒更是身子站不稳,整个人瘫软在赌桌上,脸色煞白。
“哈哈!围骰!”刀疤脸一乐,“庄家通吃,不好意思各位。”
他把桌上所有下注的钱,全部扒拉到自己身边。
“现在,你是我的人了吧?”余生抖了抖手上的卖身契,看着那赌徒。
赌徒见了卖身契,脸色更白了,他勉强站起身子,“我,我…主,主…”
“去给我搬把椅子去。”余生让他让开位子,自己站到赌桌前,“我也来玩玩。”
刀疤脸看余生一眼,不说话。
其余的人,对于把自己赌了,卖了的,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一丝唏嘘也不给老九,只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便又把注意力放在赌桌上。
刀疤脸把骰子放进骰盅中,合上就要摇,富难说话了:“怎么不让我们查查骰子,万一作弊呢?”
掌柜的要赌了,富难怎么也得问上一句。
掌柜的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他富难可不是。
怎料,富难这话刚说出口,所有人乐起来。
刀疤脸更是“哈哈”大笑,扯动着脸上的刀疤更加可怖。
“小子,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儿是赌城!有赌神在,谁敢作弊,不想活了?”刀疤脸说。
“我他娘的又不知道。”富难嘀咕一句,站在余生身边。
刀疤脸不理他,对着围着桌子的赌客喊道:“下注,下注了,买定离手!”
其他赌客纷纷下注,余生却迟迟不动手。
“这位客官,赶紧下注吧,我可要开了。”刀疤脸催促余生。
余生蹙着眉头,“大、小我都不押,我想押能让你放血的赌注。”
他要把这些害人的人,输的恶心,呕吐,不敢再害人。
刀疤脸瞥余生一眼,凶狠。
旁边赌客指点余生,“那就押指定的围骰,比如三枚骰子都是三点,或者都是别的,赔率一比二十。”
“一比二十?”富难嘀咕,够黑的。
正好,那名为老九的赌徒把凳子搬出来,恭恭敬敬的放在余生身后。
余生坐下,从怀里取出一百贯,放在围骰上,“我押三点的围骰。”
“嘿!”赌客们看着余生,为他的不知大胆还是莽撞而惊讶。
不过赌的多了,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纷纷下注押大、押小,无一人跟着余生下。
“主子,刚刚我就输给了三点的围骰。”名为老九的赌徒提醒余生。
前后两次出现三点围骰的概率几乎微乎其微。
“站后面看着去。”余生瞥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不知道拒绝赌的玩意儿。”
“我…”老九赌徒不敢反驳,撇着嘴退到后面。
“呵呵。”
刀疤脸皮笑肉不笑,觉着余生想赢他的钱,简直异想天开。
他轻轻地把盅子打开。
“瞎!”赌客、看客们们惊讶出声,把旁边路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刀疤脸觉着不对,定睛一看,三枚骰子全是三点,正是三点的围骰,他的脸色登时变了。
他霍然抬头,见余生神态自若,一点儿也不觉意外,也不觉惊喜。
“收钱。”余生招呼富难他们。
此处赌城的规矩,围骰中了后一赔二十,赌客下的注之外,庄家得把余下的缺口补齐。
叶子高上前扒拉的时候,余生指着赌客,“他们的钱别收了,把你们身上有的卖身契……”
他指着身后老九,“他爹,他娘,他媳妇的,全拿出来,当你们输给我了。”
反正也是赌桌上赢来的,赌客们自无不可。
唯独刀疤脸,脸上的肌肉抽动,心疼的,磨磨蹭蹭的给足了余下的钱。
“再来!”余生说。
刀疤脸瞪着余生,目光狠厉,足以杀人。
他怀疑余生作弊,但他方才刚说了,在赌城无人敢作弊,一时间也不好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