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骄阳炙烤着大地,让所有生命屈服。
镇子悄无声息,百姓们大多午休去了,睡不着的也坐在门口阴凉,说着闲话。
平日里在水车旁玩闹的水猴子早钻到水里去了,两只猫也蜷缩在台阶上,感受着石板的微凉。
包子几个毛孩子中午不睡觉,给余生送来一些野果子后,在后厨门口端详那门。
唯有知了顽强,在荒野之萎靡不振的树上,发出不屈的呐喊。
拴在外面的马被晒到了,周九凤忙牵到后院,喂了它水和饲料。
“余掌柜,不是我说你,你们客栈服务越来越差了。”周九凤走进来,这一小会儿,她已经一身汗了。
“不知道把客人的马牵到马厩中,万一晒死了怎么办?”她说。
余生正饮一杯茶,闻言笑道:“你放心,你这马若有一天病了,不是因为别的,绝对是被你压死的。”
体重现在是周九凤心里的痛。
“滚,哪壶不开提哪壶,老是揭人伤疤,你就是个畜生。”周九凤话音刚落,“哈哈”大笑起来。
胡母远和白高兴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余生感叹道:“我最佩服凤姐这种自娱自乐的精神。”
胡母远深以为然,“就像我一样,每当不高兴的时候,照下镜子就觉着整个世界充满阳光。”
“滚!”白高兴和余生异口同声。
周九凤的笑惊天动地的,被她这么一打搅,吃完午饭后有些慵懒的人精神许多。
余生站起身子,伸了伸懒腰,准备去扬州。
周九凤道:“余掌柜,什么时候把你那雷车借我,我这马现在老了,不中用了,再有几天,就得它骑着我跑了。”
“你还真好意思说,我看不是马不行了,是你太胖了。”余生说。
“你委婉点儿行不行?”周九凤翻了个白眼,老是戳她痛处,凤姐都免疫了。
余生把一顶帷帽放在小姨妈头上,以遮挡阳光。
“雷车你是开不走,虽然富难不在了,但乡亲们进城拉人,运货什么的还会用到。”
余生系着帷帽,同时对周九凤说。
“那你要不把雷龙借我?我骑着它也行啊。”周九凤说。
她现在是真需要一坐骑,普通的马已经载不动她了。
“雷龙性子傲的狠,你若能征服她,随你便。”余生说。
“成,你等等我,我现在就去试试。”周九凤说。
胡母远有话说,嘴刚张开,周九凤已经一溜烟跑到牲口棚里去了。
余生又取出一酒葫芦,系在小姨妈腰上。
酒葫芦里不是酒,而是稷山葡萄汁,夏日里解渴非常美味,也可以在她酒瘾上来的时候有个替代。
小姨妈站着任他折腾,反正她想喝酒。
等她回到城主府,余生出去忙的时候,那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谁也管不住她了。
“行了”,余生忙完这一切,拍拍手。
话音刚落,“轰隆”,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过。
“嗬”,正在饮茶的胡母远手一哆嗦,“打雷了,要下雨?”
余生挥挥手,“你去看看凤姐。”
胡母远刚出客栈门,见周九凤头发竖着,不倒翁般摇摇晃晃而来。
“凤姐,你就这样直接上手去征服了?”胡母远惊讶的看着她。
周九凤晃进客栈,这会儿她只觉着浑身被电的发麻,就像胳膊被压的发麻后,刚恢复时的样子。
“不然嘞。”她张开口,口水情不自禁地留下来。
“咦”,胡母远嫌弃的后退一步。
“有点智商好不好,别跟掌柜的一样…”
胡母远话说半截,被余生打断了,“怎么说话呢?”
胡母远打嘴巴一下,示意说错话了。
他改口说:“你像掌柜的一样,有点智商好不好。雷龙好歹是条龙,它能任你骑?换成你,你会吗?”
余生犹豫一下,没说话,这话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不会,我会揍他。”周九凤说,“而且我家庄子生也会揍他。”
“所以你被雷劈了。”余生说。
“若想骑它,你得想些巧办法,譬如,找一条美女蛇盘它,他就绝对俯首称臣。”胡母远说。
“美女蛇?”周九凤嘀咕,“这能行?”
“绝对能行”,胡母远拍着胸脯保证,“别忘了,这几个月全是我在客栈伺候这些畜生。”
余生暗道要遭,赶忙捂住城主的耳朵。
果不其然,“哈哈,哈哈”,周九凤大笑起来。
有些昏昏欲睡怪哉一抬头,见她大大笑,还有头发竖起的模样,吓了一跳,睡意全无。
“哈哈,你,你故意的吧,哈哈”,周九凤痛苦的笑着,捂着肚子。
余生若有所思,“你说他和庄子生成亲时,送他们一个会叫‘畜生’的鹦鹉怎么样?”
“什么?”被捂着耳朵的城主赶走他的手。
“没什么,走了,我们去扬州城。”余生说。
他拉着城主,在前面领路,周九凤有妖气卡,所以畅通无阻,好奇的跟在后面。
“想不到这里面还别有洞天。”周九凤站在院子中间,望着这开阔的院子。
“这算什么,外面的风景更好,以后让你见识一下。”
余生把周九凤喊过来,领着她进了旁边的寻味斋。
怪哉和胡母远在这儿与他们告别。
他们两个出了东荒院子,向中荒院子去了,怪哉兴致勃勃的要去那几个客栈参观一下。
一直在后厨门口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