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答道:
“我怕是诈降。”
此语一出,帐中还剩下的人陷入了沉思,
桃逐兔最先发话:
“我们在北门外歼敌五万人,贼寇应该已经元气大伤,这时候请降是个明智的选择。”
仇孝直摸着下巴说道:
“不然。
三郎这么想当然没错,但据我所知卫侯被困夷陵时就是与这五万人交战,而当时贼寇主力正在攻打襄樊,并且打下来了。
哪怕我们斩首五万,剩下那些人也不可小觑。“
这时桃逐鹿对兰子义说道:
“刚才卫侯与戚荣勋同时反对何谈,倒是解宣明乐此不疲。如果戚荣勋真是章鸣岳的人,这就是内讧了。
卫侯不愿和是不是怕前功尽弃,之前血战的战功毁于一旦?“
兰子义被这么问,想了想说道:
“难道逐鹿将军还不了解吗?咱们兰家已经功高震主,有这战功不足以添彩,差着战功不至于损威,无所谓的。
但确实怕前功尽弃,我猜戚荣勋和我想的一样,连番血战,出生入死打出来的优势局面,只要再来一战就能取胜,这时和谈,实在是不划算。“
桃家兄弟听到兰子义在对桃逐鹿说话时说出的是“咱们兰家”这样亲切的话,心中欢喜溢于言表,少爷到底还是拿他们当自己人的。
听完兰子义的话,仇文若说道:
“从军人角度来讲,卫侯这么想当然没错,
但朝廷要考虑的不只是打赢打输,还要考虑打赢之后怎么办才行。“
兰子义没有回答仇文若的话,倒是桃逐兔说道:
“说来说去就是银子嘛,打当然是要花银子,可招降呢?也要花银子呀。”
桃逐虎接着说道:
“不仅招降要花银子,安置还需要土地,这几十万人男女老幼哪里去找地方?
他们已经作乱,即使投降心中也必然疑惧,将来官吏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再反,这些文若先生可曾考虑过?“
仇文若答道:
“这些都不是杀人的借口。”
兰子义这时说道:
“是战是和得有依据才行,这么空口白牙的说,说不出东西来。
今天刚进大营,事情还多着呢,就先说到这吧。大家按照刚才安排,赶紧下去办事,
逐兔将军,准备一下,我晚上要巡营。“
这时桃逐鹿想起了什么事情,说道:
“还有一事,卫候。
那天分马的时候好马都配到了我们管的那两营去,现在都在那俩书生手里。“
兰子义想了想,问道:
“李广忠分的马怎么样?”
桃逐鹿答道:
“还凑合。“
兰子义点点头说道:
“事已如此,我们也无话可说。以后有机会再调配吧。“
众人领命唱喏,各自下去。
当天晚上仇文若与桃逐鹿当夜便从营中消失,兰子义在营中巡视到半夜都没有见到他们二人。
兰子义带着桃逐兔和精挑细选出来的几个禁军将士,还从辑虎营那里借来不少人手,太阳落山之后便带人游走各营,或与将士谈心,或在篝火边与将士共饮,
在转到那两个书生营里时,桃逐虎与两个兵部主事一起带领营中中下级军官出门拜见,
兰子义先与两个书生寒暄几句,又提了几遍军法军规什么的,然后就投身一旁其他将佐群中,共欢狎笑,好的好像亲兄弟一般。两个书生看的直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就这么巡视到半夜兰子义才回到帐中休息,
次日早起,兰子义又简单巡视一下营前,等到桃逐鹿与仇文若回来后兰子义便与二人入帐,讨论该有那些反骨仔该被正法。
桃逐鹿与仇文若正在兰子义座前争论,门外突然有军士过来报道:
“禀卫候,吏部解宣明大人有请。“
听到帐外人声,仇文若与桃逐鹿立马停止谈话,望向门外,
兰子义笑着自言自语一句:
“营中将士们还是很有眼力劲的嘛。“
然后朗声问道:
“请我何事?“
兵士答道:
“说还是昨天的事情。“
兰子义问道:
“在哪里?“
兵士答道:
“就在府衙。“
兰子义与帐下桃逐鹿、仇文若换了个眼色,然后对帐外说道:
“备马吧。“
兵士领命唱诺,掉头而去
等听着脚步声走远之后仇文若问道:
“卫候今天用何措辞?“
兰子义说道:
“还是打。”
仇文若问道:
“若是贼寇真的请降,卫候又当如何?”
兰子义笑道:
“实际是战是和说完事情之前谁能知道?我只是坚持立场而已。
哪怕贼寇真要请降我们也得眼见为实。“
门外已经传来军士声音,马已备好,
桃逐鹿与仇文若一起跟着兰子义向帐外走去。
这时桃逐鹿突然问道:
“如果所有人的意见都与昨天一样,那还是讨论不出什么接过来,解宣明何必费力再叫人过去吵架?”
桃逐鹿这么一说三人脚步都顿了下,
仇文若说道:
“除非…….”
兰子义说道:
“除非戚荣勋变卦了。”
说完兰子义皱着眉头咬了半天嘴唇,
一旁桃逐鹿问道:
“要不要先别去?”
兰子义说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更该去了。
没我们主战鬼才知道解宣明能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