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勒停马匹,也不擦擦满头大汗,当即唱到:
“众人接旨!”
一众戍军、辑虎营将士纷纷下马跪地,兰子义等人也跪在车里。
公公在马上宣旨,圣旨内容无非是解宣明违诏,兰子义无辜,命兰子义依旧以德王副将身份返回裕州指挥作战,并削去解宣明、熊敬宗两人所有职务,收归京城听候处罚。
等公公宣旨完毕,兰子义赶忙从车里钻出来,脸上容光焕发,一扫往日阴霾,
那宣旨的小公公也从马上下来,走到兰子义义跟前递上圣旨,说道:
“解宣明胆大包天,竟然敢将兰爵爷收押,夺取兵权,
听闻此事朝廷震怒,隆公公特地将此事禀明圣上。
皇上已经在寝宫召见章鸣岳等人,命将此事严加处理。“
兰子义来到小公公面前,恭恭敬敬接过黄榜,然后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发现身上没什么东西,就给走过来的桃逐鹿招手,
桃逐鹿对兰子义的意思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一只玉扳指,又把桃逐虎头上的金质发簪取下来交到兰子义手上。
兰子义接过东西塞到公公手里,说道:
“子义蒙冤,多亏诸位公公鼎立相助才能重见天日,
一路被人收押,行李细软都不在身边,只有这些随身东西,一点心意,还请公公不要嫌弃。“
那公公看了看兰子义手上的东西,虽然天气阴沉但却丝毫无法掩盖那只玉扳指的晶莹剔透;雨水冲刷之后,发簪上的油渍也被洗掉,露出上面精细的雕纹。哪怕是外行也可以看出来这两样物件价值不菲。
小公公与兰子义推诿了半天,最后还是将东西纳入怀中,然后笑眯眯的对兰子义说:
“爵爷遭了这种磨难,还这么客气,实在是让咱家不好意思。”
兰子义笑道:
“公公不畏艰辛,快马加鞭赶来为我解围,还赶得是这种雨天,要是病了可是会让子义心里有愧的。”
小公公呵呵的笑了笑,没再谦让,
然后公公说道:
“卫侯,您离开裕州有好些日子了,这么多天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还请您不要耽搁,现在就赶快回去,我和辑虎营的人骑来的都是好马,卫侯和手下人可以直接出发。
卫侯不要怪我不让您休息,我也是传达隆公公的意思。“
兰子义点点头,然后问道:
“既然皇上震怒,京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小公公说道:
“卫侯不必担心,京城安稳,隆公公坐镇司礼监,没有问题。
之前卫侯兵败,朝中大臣是有人喊着要卫侯抵罪,但裕州夜战的事情传回京城后就没人这么说了。
当时选派人手劳军,若不是章鸣岳从中掣肘,去裕州的应当是御马监的人,但调动那么多的粮食必须要过户部,没有办法只好让解宣明和熊敬宗去。
但现在这两人作出兵变夺权的事情,朝里已经没有大臣敢给他们说话了,卫侯再回裕州可以放心大胆拿他俩开刀。“
兰子义又问道:
“既然如此为何公公到现在才来救我?”
小公公听兰子义发问,皱着眉头直叹气,就像是他被人狠狠冤枉了一样,
小公公说:
“卫侯有所不知,隆公公也是刚刚知道裕州的事情。
解宣明夺权之后并没有向朝廷通报,押送卫侯的路线也没有告诉别人,朝廷知道消息是东辑虎营的魏琼楼越级上书兵部我们才知道的。哪怕是这条消息都差点被人压住,还好隆公公命人时刻注意前线消息,层层逼问才知道原委。
隆公公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派我出来,绝对没有要和卫侯撒谎的意思。“
兰子义客气了两句“哪里,怎敢”之类的话后,又问道
“那裕州城里情况如何?”
小公公答道:
“自收到魏琼楼的上书后就再没消息了,我来卫侯这里的同时还有一路人马直接往裕州去。”
该问的兰子义都已经问了,事不宜迟,必须要尽快赶回前线去。
兰子义打量了一番小公公带来的马,肩高体壮,哪怕跑了这么多路,浑身大汗,还是好不安分的嘶鸣不已。
兰子义招呼桃家兄弟与仇家父子换上西辑虎营的战马,自己跟小公公说声谢过后也跨上骏马,带着魏琼楼派来的那二百多骑,一骑绝尘,原路赶回去。
等把身后公公甩掉后兰子义问桃逐鹿:
“刚才给的那是什么?“
桃逐鹿答道:
“年初漠北之战大胜后,朝廷赏给代公的玩意,给我们兄弟也分了点。“
兰子义不无可惜的说道:
“那可都是内务府供给皇上的东西,这么大方甩出去有些可惜。“
一旁抱紧了马脖子,勉强跟上兰子义他们飞奔的仇孝直说道:
“阎王好过,小鬼难防,
这些内府出来办事的不给塞点东西会有麻烦的。“
桃逐虎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树枝,刚刚把头发簪起来,对仇孝直说道:
“那犯不着把我的簪子也拿走吧,这头发可怎么收拾。“
仇孝直答道:
“学那索虏,梳成辫子。“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手中马鞭更狠,直赶得马儿加速跑动。
兰子义带领手下众人日夜兼程,先向北至寿阳,而后一路向西,
春风不来,阴雨依旧,马蹄砸进路上的泥浆中溅的泥水四散,马腹以下包括骑手们的小腿每天都被泥浆裹得严严实实,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