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站在东面城门楼上眺望贼营,
贼寇营中没有任何动静,贼营之外的平民窝棚也是篝火点点,深夜的寂静加上东来的暖风几乎将贼营之中的鼾声传入城中,这实在不像是要拔营出走的样子,
项城城墙上还是漆黑一片,偶尔会有一行点着火把的巡夜队伍走过,但实际上一直在府衙作为后备的辑虎营已经被悄悄召集了起来,各个城门都增派了人手防御,
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寂静,两军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巨大变动积蓄能量,等待爆发的时刻,除非……
兰子义将眺望城东的眼神收回,勘察其他三个方向,另外三面也还是没有动静,
兰子义眯着眼睛问身旁桃逐鹿道:
“离贼寇开拔还有多长时间?”
桃逐鹿答道:
“按照地将给我们的情报,就快到时候了。
雷有德所部断后。”
兰子义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消息会不会是假的?为什么到现在贼寇还是没有动静?”
桃逐鹿答道:
“地将也是今晚才得到的消息,据说贼寇东撤的命令是半夜紧急发布,天王要求各营悄悄做好准备,以免被我军发现端倪。”
兰子义苦笑道:
“项城守军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让我们看到端倪又怎样?四面贼营动起来只会让我担心是贼寇夜袭,难道我还会出城追击不成?”
桃逐鹿说道:
“据地将情报所言北方大军南下的消息昨晚就传到贼寇大营,但被贼寇天王给压了下来,
贼寇今天拼死攻城就是天王下的命令,天王想在撤军之前攻下项城,拿少爷你的人头祭旗。“
兰子义听到最后这句好像被逗乐了,眉毛挑的老高,问道:
“那我人头祭旗?这么零碎的消息地将是怎么知道的?”
桃逐鹿说道:
“因为这是贼寇下达的正式命令,
今天攻城之前天王就已经将取少爷首级的命令层层传给每一个贼寇战士,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然后桃逐鹿看了看兰子义满面狐疑的脸,问道:
“少爷你是在怀疑贼寇是不是真退军?”
兰子义撅着嘴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
“地将是怎么得到命令的?雷有德亲自向手下军官下达了命令?”
桃逐鹿答道:
“正是,雷有德半夜紧急召集部将下达了命令。”
兰子义沉默片刻后又问:
“贼寇天王昨晚得到消息地将是怎么知道的?”
桃逐鹿说道:
“我刚才派人仔细问过地将,他说是军中今天一直有这个谣言,雷有德在下命令时又暗示说有这么回事。”
兰子义闻言追问:
“一直有这谣言?只是雷有德军中有还是各处贼营都有?”
桃逐鹿答道:
“这个谣言在雷有德营中传播最盛,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其他贼营也有但都被压制了,而且据我汇总情报分析,其他贼营的谣言都是从雷有德营中传出去的。”
兰子义略有责备地问道:
“既然有这种谣言为什么现在我们才知道?”
桃逐鹿答道:
“谣言是今天白天传开的,到了晚上我与城外的情报才接上头,刚刚地将给我的消息传来时我还在汇总各处情报。”
兰子义听桃逐鹿这么说,心里顿时愧疚起来,桃逐鹿白天忙着统军,晚上还要处理内外谍报,这些日子估计都没有合眼,兰子义自己埋头睡大觉,现在却在责备桃逐鹿办事不利,真是不近人情。
兰子义回头对桃逐鹿说:
“对不起二哥,你这几天这么辛苦,我不该这么苛求你的。“
桃逐鹿说道:
“内外情报本来就是我在掌握,没能及时上报消息的确是我的错,少爷问得没错,为什么道歉?“
兰子义揪心的看着桃逐鹿,心中惭愧,叹了口气后兰子义又把连转向城外,看着外面贼寇营中巡逻的行行火把,兰子义说道:
“雷有德今夜暗示天王压制了消息,而他的营中谣言又传播最盛,看来雷有德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然后兰子义话锋一转对桃逐鹿说道:
“雷有德会不会像我们那天放贼寇间谍出城,反间除掉孬种那样放这个地将给我们通风报信?“
桃逐鹿想了想反问兰子义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雷有德又为什么要这么做?理由呢?“
兰子义望着城外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后说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种感觉,心里空空的,不踏实。“
这时兰子义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仇家父子与李广忠登上城来,
见李广忠登城兰子义立即问道:
“将士们准备好了吗?“
李广忠答道:
“都已经集结在府衙周围了。“
仇文若说道:
“按照卫侯吩咐我已经安排府里人做饭烧水,将士们都吃的饱饱的。“
兰子义听着点点头,
旁边仇孝直问道:
“卫侯,难道你想要追击贼寇?“
兰子义没有回话,只是注视城外,
仇孝直见兰子义没有回答,跨前一步走到兰子义跟前说道:
“卫侯,城中虽然马匹充足,但骑兵将士们这几天在城头死伤惨重,想要出城追击我们只能用府衙一直留着的辑虎营,人数太少,追击也讨不到便宜。
而且贼寇断后的是雷有德,此人诡计多端卫侯已经领教过了,他来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