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闻言朗声大笑,桃逐鹿与桃逐兔跟着一起笑了起来,这张偃武快人快语,说起话来还真是爽快。
在辑虎营将士的冲击和兰子义心理攻势的双重打击下,妖贼们错以为自己大后方已经被兰子义包抄,心慌意乱的妖贼全无斗志,他们人多势众的优势此刻只能化作退潮的海水,只能起一点看着壮观的作用。
兰子义见冲锋的效果已经达成立刻掉头向东边八里营四寨冲去,桃逐虎已经率领大军也随即跟着掉头。
桃逐虎率领的西辑虎营看似冲的勇猛,势不可当,但这只是表面的样子,在冲出树林后桃逐虎便借着掉头之际让将士们按照之前安排分成几个纵列继续冲锋,各纵队之间留有的空间,宽不至于让各队失去联系,窄不至于堵塞妖贼退路,正好可以在冲击妖贼的同时让妖贼有路可逃。围三缺一,桃逐虎当然知道不能把妖贼的路全部堵死,要是逼得眼前妖贼死战那靠他们手下这点人是完全抵挡不住的。
就这样战场上打成了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辑虎营骑兵与妖贼溃军相向而行,互不干扰。虽然将士们手里的马刀也没有闲下来,但斩杀的都是那些眼瞎逃跑的时候主动凑到战马跟前的妖贼,辑虎营战士们并没有要主动攻击妖贼的打算。
兰子义看着身旁加速通过,为自己“侥幸“逃生的妖贼,心里又喜又忧。兰子义喜的是将士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妖贼击溃,而这些溃逃的妖贼居然这么默契的配合辑虎营将士,完全没有丝毫要挡路的意思;而兰子义忧的也正是将士们快速前进,无心杀贼的事情。妖贼现在只是突然受到惊吓,反应不过来才溃逃的,一旦妖贼冷静下来就会发现官军的攻势不合常理,要是真如兰子义所言官军骑兵漫山遍野,点了火后拦腰截断妖贼攻势,那现在的骑兵将士们应当拼死攻击妖贼,干嘛要留下通路让妖贼后撤。
时间依旧紧迫,情况对兰子义来说依旧不乐观,而兰子义唯一能做的只有催促手下将士加速前进,尽快冲到八里营四寨底下将将士们解救出来。
但怕什么来什么,妖贼又不全是傻子,自然有人看出来官军行动蹊跷,更糟糕的是这个看出官军问题的还是从妖贼后方前来传达军令的军官。
那军官从妖贼阵后而来,骑着马立在溃逃的妖贼人群当中,他拔出腰刀指着周围全无斗志的妖贼吼道:
“都他妈停下来!别再跑了!后面的火是雷将军亲自点的,为的是破釜沉舟,不破京师誓不还!你们不要听信正妖谣言!“
但妖贼这么多人集体溃逃岂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而且这个妖贼头目只身一人前来,空口白牙说这话谁会信他?溃逃妖贼当中就有人开口说道:
“将军,官军铁骑威力惊人,我们不能硬抗,等一等,等官军骑兵退了我们再打。”
马上的妖贼头目听到这话哪里还压得住心头怒火,举刀就朝说话这贼砍去,头目大声吼道:
“正妖压根就是在逃,你们瞎了没有看出来?要是正妖真的像兰子义说得那样会专门留出路来让你们逃下来?你们回头看看现在的正妖骑兵,他们的队伍已经全从山上下来了,只有这点人,他们是要过来把战场搅浑了浑水摸鱼的!”
这妖贼头目吼得声音巨大,兰子义跑在队伍前面都能听个大概。兰子义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茫茫多的妖贼,再看眼前还有相当数量没有逃跑的妖贼,咬着嘴唇在心里骂娘,这个王八蛋怎么就选在这个时候过来放话。
天不遂人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兰子义没打算把这当成天命难违,他扭过头去指着后面马上的那个妖贼头目,一字一字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道:
“杀了他!“
桃逐兔看了看身后己方大队人马,为难的对兰子义说道:
“少爷!那家伙离我们太远,中间隔着我们整个辑虎营呢!而且我们的弓箭都坏了,过不去啊!“
兰子义听到桃逐兔这话恨得脸上皮肉抽搐,他遥望着那个妖贼头目,恨不得用自己的眼神杀了那头目。
这个时候从后面追上兰子义的桃逐虎扭头看了看那妖贼头目,大喝一声:
“少爷暂侯片刻,我去取那妖贼首级。“
兰子义闻言吃了一惊,他转向桃逐虎那边说道:
“大哥不要冲动,实在不行放他在那胡言也无妨,你可不能有闪失啊!“
桃逐虎猛抽马屁股,催马冲出队伍绕到全军前面,他大笑一声道:
“少爷过虑了,这等小事怎么可能折了我的性命,我去去便回!“
说罢桃逐虎催马向左掉头,绕过全军一骑绝尘往北边河堤方向而去。
只见桃逐虎左手持槊,右手举刀,胯下战马如腾云驾雾一般风驰电掣冲往妖贼群中,眨眼之间桃逐虎已经超越整个辑虎营骑兵队伍。
在辑虎营后面的便是滚滚向后奔涌的溃逃妖贼,这些人虽然还在逃跑,但头目的大嗓门已经让他们全都听到了。惯性依旧让他们前进,但头目的话却让他们的速度变慢,他们在犹豫是否应当停下来回头看看身后的官军,看看到底是不是如同头目所说的那样兰子义只是在虚张声势。
就在妖贼们犹豫的当口,桃逐虎的声音从妖贼身后响起了,那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炸裂的吼叫震撼着每一个妖贼的耳膜,虎啸山林不过此。桃逐虎高声吼道:
“我乃北镇桃逐虎,不怕死的自可以挡在路上!”
跑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