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写完书信回到床上辗转难眠,以往在家时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等到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之后,又是噩梦连连。
兰子义睡着感觉很累,接着门外一阵呼唤将他从僵睡中拉起。
兰子义揉一揉红肿的眼睛,看到窗外只是大亮,心中焦躁无比,
“谁这么早吵醒我?本来可以再睡会的。”兰子义心想。
门外传来桃逐兔的声音:
“卫侯,刚才有仆人过来通知,隆公公来了,现在就要见府里所有人。“
兰子义没好气的说了句:
“知道了!“
接着爬起来穿上衣服,怒冲冲的推开门,简单结果旁边桃逐兔递过来的漱口水,匆匆漱口,找了盆水胡乱擦上几把便出去了,也没叫桃家兄弟跟随,就跟着仆人往课堂走去。
兰子义走在路上,扶着额头,心中愠怒之余还在想着这次隆公公来所为何事。肯定是昨天御林军在城外屠杀的事情,本来兰子义以为自己想到这件事情时会像在旧都碰到的那场惨案一样愤怒,但此时兰子义只是当作一件事情,兰子义自己都觉得惊讶,或许是由于自己没睡好吧。
等到了厅堂兰子义才发现自己低估了整件事情,隆公公身穿官服坐在主座上怒目而视,不停的用食指搓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堂下分别坐着吴幽思、戚荣勋和李敏纯,居然不见德王和王三李四。
兰子义行过礼,刚入座就听到隆公公沉声问道:
“德王人在哪?“
兰子义听到隆公公的声音心想
“没想到一个太监声音竟然如此雄浑,真是没想到啊。”
一旁的仆人回答道:
“回公公,王爷还在睡觉。”
隆公公盯着仆人问道:
“睡觉?”
仆人吓得冷汗直流,答道:
“回公公,王爷昨晚回来兴头十足,吩咐厨房做好酒菜之后就带着人欢宴去了,一直到今天寅时才睡觉……”
隆公公听后大怒,十个指头捏的咯咯作响,尤其那个骨扳指,几乎都要捏碎了。
隆公公骂道:
“饭桶!废物!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居然就开宴会去了?还一直到今天早上?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王爷?哪怕是给我装也装的像点。去,你去把他给我找回来!”
说罢猛拍桌子,连茶杯都跳了起来。
刚才答话的仆人听到后吓得一哆嗦,赶紧跑出去找人。
兰子义他们四人坐在堂下,面面相觑。虽然理论上讲在座的只不过是个内廷太监,他们中间有三个人都有世袭爵位,怎么也比他个宦官地位高。可实际上在座这位乃是司礼监秉笔,拥有古时庙堂相国一半的权力,再加上刚才那声吼霸气十足,威风堂堂,俨然一副霸王风范,兰子义本就没有睡好,现在更感到隆公公就像山上滚落的巨石打压自己的脑壳一般,头疼欲裂。
隆公公搓着扳指扫视堂下,眼神锐利如同尖刀,在座四人避之唯恐不及。
最后隆公公目光落在吴幽思身上,阴沉沉的问道:
“吴幽思,昨天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吴幽思这时满脸都是汗水,正在撕咬嘴上的干嘴唇,听到隆公公问话,也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回公公,小人当时正在与暴民谈判。”
隆公公听后问道:
“谈判?这就是谈出来的结果?死了这么多人你还敢说你谈判?”
吴幽思听着心寒,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隆公公骂完吴幽思转头就问戚荣勋:
“你为何下令动手?”
戚荣勋抱拳答道:
“末将从未下令御林军动手,只是布置阵型保护德王!再说就算我下令,御林军也不会听我的命令。还请公公明辨。”
隆公公没再追问戚荣勋,而是问兰子义道:
“那卫侯当时在做什么?”
兰子义答道:
“子义当时正在与围路的百姓沟通。”
听到这隆公公突然将桌上茶杯拍到地上,摔了个粉碎,这一下吓得四人明显哆嗦。
隆公公骂道:
“好嘛!一个个的不是在谈判就是在忙着排兵布阵,说来说去你们没一个有错,所以昨天是这群百姓吃了熊心豹子胆,专门挑了德王籍田的这一天堵住德王去路,冲击车队,最后被御林军正法?这么说来我大正百姓人人都是暴民,连京城近郊,天子脚下都是这个样子,那其他地方还不遍地都是反贼了?”
四人默不作声,都不敢接隆公公这个话茬,兰子义更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好像有根烧红的烙铁在烫,就像在旧都大牢时狱卒用来拷打的那块红烙铁,烫的脑袋生疼,都快裂开了。
隆公公怒目圆睁,神光四射,兰子义感到自己被目光照的晕,吴幽思、戚荣勋、李敏纯三人也感到隆公公目光刺眼,难以忍受。
隆公公骂道:
“选你们做王爷近臣就是要让你们匡正德王,进贤退不肖,以免德王走上歪路,你们倒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就知道给我推脱。今早京城大小官员,不分御使文臣,弹劾的奏章就像雪片一样飞到司礼监,全是要求严惩德王,为民请命的。这群腐儒平时搜刮民脂民膏时从来想不起圣人教化,一旦到了争权夺利的时候简直文思如尿崩,呈上来的奏章文采裴然,结果把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
隆公公顿了顿,似乎是想找水,伸手摸了半天桌子没有找到杯子,后来大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