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年到底只是个书生,从小又养尊处优娇养关了,打了没几下便累的没了劲头,他弯腰拄着自己大腿气喘吁吁,他发现打了半响根本没对兰子义造成什么伤,兰子义连吭都没吭一声,这让季知年很是懊恼。
不过季知年终究是聪明人,他很快就接着喘气的当口发现了兰子义腿活动的不利索,于是他赶忙上前踢了一脚,这一下可踢倒了兰子义的痛处,兰子义疼得当场就叫了出来。季知年好不容易发现了兰子义的弱点,当下兴奋的两眼放光,他忘记了自己的疲惫,狠命抬脚不停的踹,兰子义的哀号已经变成了季知年最为渴望的食量,他听着嚎叫越听打得越起劲。
月山间爬到一旁,支撑着身子勉强坐起,她抬头看着季知年,冷冷的说道:
“季公子好歹也是读圣贤书的,你这样打一个没法反抗的人对得起你读过的圣贤书吗?”
季知年闻声指着兰子义回头冲着月山间吼道:
“我对不起圣贤书?那他呢?他像条疯狗一样追着我追到余杭来,死不松口,不要我命誓不罢休,我被他追的每晚都不敢睡觉你知道吗?我对不起圣贤书,他兰子义追杀我就对得起圣贤书?”
季知年越说越生气,气到极致自然恶向胆边生,他一把从怀里抽出短剑,跨前一步薅住兰子义的衣领,拿到架在他脖子上吼道:
“说!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
兰子义又不是第一次见白刃,季知年这幅气急败坏的样子比起那些真正杀人不眨眼的妖贼来可是差远了。兰子义淡然的说道:
“你科场舞弊,犯了大忌。天下那么多读书人,多少士子为了金榜题名少年白头,你却拿银子把他们的前程给断了,这样的罪过我岂能放过你?”
季知年闻言更怒,抬手就反手一拳抽在兰子义脸上。季知年捏着刀把,兰子义又没有招架,这一拳过来兰子义的脸便亲肿了半边,好在牙并没有被打掉。季知年打完之后拽着兰子义的衣领死命的摇晃,他道:
“全天下就那么几个官,老不死的占着位置就是不咽气,好容易有几个空出来的还是先紧着你们这些功臣权贵,剩下留给我们的有几个?有几个?还说我坏了读书人的前程,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王八蛋自己才是最挡路的!
你以为科场舞弊是从我开始的?你以为之前中进士的就是靠上来的?礼部吏部的大人们早把人都定好了,之前的功名从来就没我们这些寒门的份!今年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章鸣岳松口给我们一条功名路,你却硬生生把他从我手里夺走。我不求当官只求中个进士光宗耀祖!这都不行吗?这都不行吗?这条路都不能给我吗?“
季知年言辞恳切,涕泪四流,虽是吼叫出声却听似猿猴长啸,哀之使人不得释然。只是季知年终究情绪不稳定,前一刻还在哭诉的他后一刻便面露凶相咬牙切齿的要杀人,季知年对兰子义说道:
“断人前路,杀人父母!我季知年活了这些年求得就是一个功名,现在我的功名被你毁了,连大正我都带不下去,你我结下此等冤仇我岂能放过你?”
说罢季知年一把将兰子义推到地上,然后高举短剑奋力刺下,他道:
“兰子义!你还我前程!”
夕阳侧余晖洒在剑刃上染出一抹腥红的艳彩,兰子义仰面望着落下的利刃,心里想着应该能看到走马灯了,他对此很有经验,死前总是能看到往日的回忆一幕又一幕的闪过眼前。可这一次兰子义没有如愿,刀刃急速下落,一点没有被拉长时间的意思,兰子义正在疑惑为什么这次和之前不一样时一只大手已经接住了季知年的手臂。
季知年杀人不成怒火无处发泄,立刻挥刀去这碍事之人,奈何这人不是书生,季知年刀还没有挥开便被他反手拿住臂膀缴下兵器。季知年没了兵器这才转头去看,看到来人后季知年略微收敛了些脾气,他问道:
“松爷为何坏我好事?”
那个被叫做钱爷身材不高,很是精瘦,但力道却不差,他的头发并不似国人办好好束发髻,而是莫名奇妙剃光了前额,剩下的头发则被梳成一撮绑在头顶,就连他穿的衣服也和国人还有伏兵不同,似是古人服装却又不是。他虽卸了季知年的兵器却没有要伤人的意思,他只是轻轻推开季知年也不因为他的冒犯而生气。他看了看地上的兰子义用非常别扭的口音问季知年道:
“他就是兰子义?”
季知年听钱爷话里意思不对,连忙问道:
“松爷,他可与我有血海深仇,这不是你看不惯或者认识他就能救下的。而且今次动手本就是要不留活口,你杀了这么多台城卫真留个人证回去那可是天大的祸患!”
见松爷不为所动季知年怒吼道:
“你个岛夷何曾认识他?你插手这事干什么?”
说着季知年便弯腰去捡地上的刀,不过松爷并没有要听季知年的意思,他探手拦住季知年,然后斩钉截铁的说:
“大人派我来是来救你的,不是来害分家的,你要杀他绝对不行!快走,正军的追兵快要来了。”
说罢松爷便发力甩开膀子将季知年给扔到了后面去。季知年哪里能容下这种事情,当即便想上前发飙,那些鸟枪手们则上前劝阻他,说是劝阻其实是把人强行拽回去,季知年一个书生肯定不是一群兵士的对手,一伙人围在他周围“好言相劝”他自然无力挣脱。
松爷送走了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