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难倒就真的不给机会么?”刘景文哀求着。
吴潜摇摇头,“你是我的弟子,就算是犯了错,我能不给你机会么。只是现在赵太尉说的清楚,患难见真情。大宋养士三百年,对于士人仁至义尽。此时士人既然不选大宋,大宋也没脸再求着士人相助。”
刘景文不知道这话是赵嘉仁的原话,又或者是老师改编的。不论是哪一种,这话里面都非常的不客气。
现在士人的局面就非常的尴尬。赵嘉仁返回临安之后并没有到处寻觅启用旧臣,这位大宋新任左丞相威福自用,除了少数像吴潜这样的坚定众臣之外,用的都是赵嘉仁的私人。像是刘景文这样没有投敌也没有追随赵氏的前官员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大宋官员们有很丰厚的退休金。之前刘景文是觉得大宋完了,退休金是想都别想的事情。他没想到大宋竟然缓过来了,而他刘景文的退休金也没了机会。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大宋的官员啦。
“老师,我来求你,自然是想为大宋再效力。即便老师不答应,至少也给我家二郎帮个忙。他学问很好,不知怎么都没办法投入履历。老师,难倒赵太尉就这么恨我们么?”
听徒弟这么讲,吴潜也明白他徒弟看出了关键。赵嘉仁就是这么恨这帮人。当然,吴潜并不知道赵嘉仁这种恨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赵嘉仁读到的历史书中,有崖山最后几十万军民士子投海的传说。
现实中,赵嘉仁发现士子们没几个南下投奔福州朝廷,倒是普通人民大量南下投奔朝廷。什么士人投海,书里编造的故事都是骗人的。既然士人如此,赵嘉仁就更坚定了淘汰他们的心思。
吴潜不知道赵嘉仁的心思,然而他知道赵嘉仁已经下令,凡是官员家庭出身,只要此次家里当官的直系亲属没有追随朝廷,就一概不给参加考试的机会。那帮投敌的自然不用讲,刘景文这种没跟着朝廷走的也一样。
虽然心中对这个政策也不认同,吴潜却没办法找出否定的理由。他只能把这些给自己的徒弟说了。刘景文听完,已经是泪流满面,他跪地哀求道:“老师!老师!我家二郎素来爱国,他和范天顺的儿子还是同一个老师。老师,范天顺是范文虎的亲侄子,范文虎乃是大宋奸,大奸臣。赵太尉能对范天顺的儿子网开一面,我可没有投敌啊!哪怕是我不再做官,与大宋两清,却不能株连到如此地步。这不是我们大宋的祖宗家法。”
听弟子连赵家的‘祖宗家法’都给搬了出来,吴潜心里面更是难过。大宋的确不怎么株连,但是赵太尉也算是在气头上。在福州没有出什么力,吴潜却知道赵嘉仁到底有多大力量。赵太尉与之前的大宋权相不同,他手里有航海行会,有能养活几十万人的大产业。
要人有人,要兵有兵,钱粮不缺。赵太尉就是要好好泄愤,吴潜也没办法。他只能对自己的弟子说道:“你就认了吧。今年肯定不行。”
不过自己的弟子毕竟是弟子,吴潜有些迟疑说道:“你若是真的想给自己的子侄某个出路,不如去当兵。”
“当兵?”刘景文重复了一下老师的话。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家老师也许和赵嘉仁一样想泄愤。